话说子晴听了沈氏的话一惊,忙问什么损失。 原来今天曾瑞祥又把十八两银子的束脩都给了田氏,言明这多出来的六两银子是替曾瑞庆给的。因为今年周氏的腿伤花了不少银子,还耽误了家里的活,地里也没什么出产。
曾瑞祥自然知道曾瑞庆家的情况,主动跟他大哥说:“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爹娘就我们两个儿子,小时候大哥对我一直很照顾,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虽说疏远了些,可我们毕竟还是亲兄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我家的状况如今还过得去,等明年你们缓过来再贴补爹娘一点也是一样的。”
曾瑞庆没说什么,似是默认了,周氏听了喜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那可是六两银子啊!精打细算点,够她家过两年的了,哪能不眉开眼笑的?
如今大房他们都回来了,按规矩,年还是要在家过的,看见沈氏,周氏倒是比以前热情了许多。子晴在心里默念,但愿这六两银子能让大房一家看到二房的真心。
子晴偷着对沈氏说道:“小姑还总羡慕我有一个一年可以挣十八两银子的爹养着,其实爹挣的银子还不都养了他们,咱可没花着,我看她以后还拿什么说我?”
沈氏听了戳着子晴的脑袋骂了一句“磨什么牙”。
年底了,沈建山来接何氏回家,说道:“今年虽说年景不好,可是因为洋薯和西瓜,居然比丰年挣的银子还多。托妹妹一家的福,我们也能过个好年了。”何氏听了自然欢喜。
沈建山又送了两个火腿来,沈氏要给钱,沈建山说什么也不要,“妹妹是拿哥哥当外人呢?”
沈氏只好作罢,一家各送了一匹布,又装些干果点心之类的带过去。
二十八日晚上,一家人围在东屋烤火,曾瑞祥抱着子喜,沈氏在一旁做针线,孩子们过年的衣服还差二件,子福、子禄刚把卖对联的铜子数好,子寿帮他们串好,子晴把账本拿出来,说是把一年的账报给大家知晓,好心里有数。
“开,徐师傅他们的账结完后就剩不足十七两,西瓜收入五百二十两,二季的洋薯卖了一百一十两的银子,鸡蛋三十八两,阉鸡十两,年前的青蒜和香芹不足五两,这次卖对联由于准备的晚,今年只卖了六两多的银子,还有今年的灯笼净挣二百八十两,所以,一年的收入是差不多是九百八十三两,花销是买山八十两,盖院子十九两,买田十五两,其他零碎的花销是二十五两左右,目前家里还剩银子八百四十四两左右。”
报完帐,曾瑞祥和沈氏你瞅我我瞅你,都是一脸的疑惑,还有子福,更是吃惊地把嘴巴都合不上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晴儿,你不是弄错了吧?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咱家现有银子八百四十多两,我都数过了。”子晴再次强调了一遍。
“要是没分家前,我想都不敢想,两年的时间,自己居然能挣出这一份家业。要是早点分家,我说不定都是大财主了。”沈氏笑着说。
“可是,老娘,早分家没准我还来不了,你上哪挣这些银子去?”子晴在心里默念。
“没想到晴儿还真把这帐记下来了,爹还真小看了你,这一来,大家确实心里有数,一年的进项和花销一目了然,不像以前糊里糊涂的,不错,不错。”曾瑞祥说道。
“以前有什么糊涂的?一年也见不到你一个铜子,哪里还需要记什么账?”沈氏笑着看了曾瑞祥一眼。
一家人就这银子的用处热烈讨论起来,沈氏说:“买水田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而且水田的机会要慢慢碰,不如先在城里买个铺子,先租出去,左右子福这一两年还不用去赶考,家里还用不上大笔的银子。”
曾瑞祥这回也同意了在城里买铺子,最好买那种带后院的铺子,万一将来哪个孩子想去城里安家立业,也是便利。
“我也觉得铺子好,万一赶上年景不好,铺子的收益还是有保证的。”子福说道。
“我觉得铺子水田都买,水田可以保证自己家有粮食,能吃饱饭。一年中早稻遭灾了还有晚稻呢,要是光有铺子到时没有粮食买怎么办?”子禄说道,看来他还对以前吃不饱饭的那段日子无法释怀。
“嗯,我也怕吃不饱饭,买水田吧。”子寿也跟了一句。
这么说着曾瑞祥想到了燕仁达,说:“他家的旱地不比咱家少多少,而且,水田还有三亩,比咱家强,怎地日子越过越穷,心里没个算计,心思都用的别的地方了。孩子越来越多,听娘说,玉又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我说,还是不能吃苦,要能吃苦,也不至于这样。三娘家的三儿子,这一年在咱家,不是也有十多两银子的收入?人家怎么做事的,就说子晴弄的那灯笼,人家一早去砍竹子,剖好了,让三弟妹在家做,你三弟自己又是田里又是地里的,还有咱家的活,哪样耽误了?晚上闲下来,还要编架子,还有,咱家的新院子,那些院墙土坯,都是他几兄弟赶出来的,吃多少苦,出多少汗,你大妹夫能做到吗?只怕他家的日子比咱们还自在些,成天斗鸡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