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接了过来,陪着子晴住在晴园,何氏今年七十二了,算的上是长寿了,身子还算硬朗,每日陪着子晴在晴园里四处走走,曾瑞祥和沈氏还有子雨几乎每天都过来吃中饭和晚饭,陪着子晴说笑,日子倒也容易打发。
老爷子和田氏是在四月中旬回来的,是夏玉两口子亲自雇了驴车送回来的,这时,耕早已经结束了,也不好总在女儿家里住着,再则,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月,老爷子和田氏就是再想不开,还是接受了现实。
听说老爷子和田氏回了家,沈氏想了想,还是携了子晴过去看看,沈氏想老爷子出门这些天,家里的鸡鸭一直放在秋玉那边照顾,便从家里捡了篮子鸡蛋,子晴捡了篮子鸭蛋,田氏火气大,一般都是吃鸭蛋,不怎么吃鸡蛋。
沈氏和子晴过去的时候,特地挑了中饭后学堂没人的时候,正好碰到秋玉一家,周云江挑了个鸡笼和鸭笼,也是给老爷子送东西来了。
老爷子和田氏见了沈氏,倒是有些意外,子晴见两人的气色均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夏玉对他们还是比较尽心。
沈氏见自己呆着,似乎增加了老爷子的思想负担,把东西放下,问候了几句,见老爷子和田氏都是淡淡的,沈氏便带着子晴告辞出来了。
子晴倒不觉得老爷子是不喜欢她们,多半还是因为愧疚吧,因为愧疚所以不知说些什么,毕竟说起来,这么多年,他们心里最亏欠的就是曾瑞祥一家,至于田氏,可就不好说。
次日,晚饭时分,沈氏早就带了子雨过来,可曾瑞祥就是不见人影了,子晴打发了阿土去学堂找一遍,曾瑞祥才满脸怒色地走了进来,子晴和沈氏一看,准又是老爷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玉家打听得田氏和老爷子回来了,今儿一早,便过来了,两口子抱着老爷子和田氏的腿痛哭。
三毛的老婆到底还是答应了分家,没分到家里的田地,只是把玉这些年积攒的三十两银子刮了去,一家子也搬到了安州城,三毛出去打短工,红秀在家做点家务。两人拿了这些银子,添上红秀的嫁妆,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暂时过日子是不用发愁的了。
老爷子和田氏这才知道四毛离家二个多月了,只捎回来一封信,说他很好,找到了事情做,让家里不要惦念,却连在哪都没说。
田氏一听,又差点气得晕过去,才十五岁的孩子到了外边能做什么?
“我不是恼她家这些糟心事,我是说老太太才刚好几天,她又上门来,存心不想让老人过两天舒心日子,偏生他们进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中午下了课,我也没过去,直接回家了。”
学堂的院门原来是为了方便孩子,又不愿意路过的人围观,开在朝村口朝里这边,可如今老爷子他们搬了来,曾瑞祥不愿意他们出来进去的影响到孩子,就着他们的房子,对着镇里,在角落里单开了一个小门,所以,老爷子那边有什么动静,曾瑞祥一般不知道的。
“看你说的,你难道能拦着爹娘不跟自己的女儿来往?”沈氏问道。
曾瑞祥也明白这个道理,虽说自己可以做到不跟燕家来往,可到底也不能阻止老爷子和田氏跟女儿女婿的走动,只是,眼瞅着自己的老娘又一次气病了,曾瑞祥心里的火实在没处发。
“我那边你大姑他们来肯定是不开门了,晴儿,你也吩咐下去,一律不许给她家人开门,以后,一根草也不许送他们了,凭她自己过去,什么东西?”曾瑞祥愤愤地交代子晴。
“爹,我那你就放心吧,康平早就发话了。”
林康平这一出手,能让曾瑞祥一家彻底和玉一家决裂,倒是出乎了子晴和康平的预期,康平的本意就是想给玉家找点麻烦,教训一下而已。这下倒好,一劳永逸了。
听林安说,康庄的玉米长势喜人,子晴在晴园的墙角也同时栽了些做实验,如今已有半人多高,快进入花期了,子晴主要是想看看康庄的土地改良的效果如何,这玉米种出来差距大不大。
这日,好容易天气晴好,林安说康庄没有外人干活,子晴拉了何氏和沈氏还有子雨,小青抱着书睿,说去康庄看看,何氏正好可以去看看沈新福一家,倒也欣然同意了。
子晴和子雨都换了一身家常棉布衣服,沈氏和何氏以及子雨都是第一次来康庄,过了官道,就能看见远远的栅栏,门上是子禄写的康庄两个大字,原木黑字,干净有力,进了大门,远远地看过去,都是一大片半人多高的青纱帐,林安远远地看见子晴他们过来,忙迎了上来,说道:“这第二遍草也锄过了,还别说,这帮小东西干活还挺卖力。”
“毛豆可以先摘些进城卖去,正好现在缺菜呢。”沈氏见众人正在拔毛豆,便说道,当年就是子晴提醒的卖小豌豆卖毛豆,缓解了家里最困难的时期。
“是,每天都差人去卖呢,送到牙行就成。”林安回道。
子晴几个往前走了,子雨还是一副呆样,大概没见过这么一大片的青纱帐,“姐,这都是你的?这就是什么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