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子晴刚梳洗完毕,沈氏便过来了。看了看子晴的穿戴,笑着说道:“我家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哪里像是农家出来的,说是大户人家的少NaiNai也不为过了。”
沈氏见识了傅夫人和夏太太,觉得大户人家的当家NaiNai衣着打扮也不过如此,没比子晴强多少,何况在母亲的眼里,自家的女儿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子晴还没开口,林康平回道:“娘,我家晴儿本来就是当家NaiNai。”
“可不是怎地,好歹你家如今也是奴仆成群了,出门也是丫鬟小厮地跟着,是娘我糊涂了。”沈氏拍手笑道。
林旺赶车,子晴带了小绿小白,几人出门接了夏玉,谁知秋玉也在,昨日听夏玉说要去青原庙,她也要跟去,她也想当面听听,这寿材的事情可有法子转圜,另外,也想给木木求个前程。这一来,子晴只好让小白回去。
子晴是第一次来夏家,不过夏太太骨子里的那一种优越感,子晴可没忘记,说白了不就嫌林康平没有功名吗?让子晴很不喜,所以这次子晴盛装而来,大红的芙蓉鲤鱼图蜀锦上衣,翠绿的撒花云罗皱裙,加上子晴自己编织的米黄开司米大披肩,头上的花钿和步摇是林康平从京城新打的,黄金镶祖母绿的,这祖母绿还是林康平去年买的那些,子晴挑了些做了几样首饰送给子雨和杨氏了,剩下些是自己最喜欢的,让林康平特意带到了京城,找了文家的银楼订做了一整套最新款的首饰,无一不透着精致和奢华。
子晴一进门见了夏家太太,看见她一脸的讶异和一闪而过的疑惑,子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大多数的女人总爱看那些表面的东西,看见总以为不如自己的人,突然衣着光鲜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对方抢走了自己的富贵荣华一般,既酸涩羡慕又忿忿不平。
秋玉在子晴耳边嘀咕:“子晴,你这通身的气派可是比她强多了。你是故意的吧,给子雨撑腰呢。我看她家也不过如此。你看看她,还不如子喜的丈母娘呢,人家可比她随和多了,她就没正经给过我们一个好脸子,好像我们是上门打秋风的,好歹我们还是子雨的姑姑呢。这回可走眼了。”
其实秋玉这话有些过了,夏太太自从子晴上次送了那些海货过来,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特地拉着子雨问了些子晴的事情,子雨经过了那次说漏嘴的教训,哪里还会轻易把子晴的家底泄了。再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她估算子晴一年至少有五六千两银子的收入,没弄清家婆的用意,子雨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子晴有个庄子和果园,这是明面的东西。
夏太太暗自一估摸,又从夏甘永那打探了些晴园的事情,估摸着子晴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地主。大富大贵没有,上门打秋千倒也不至于。
今日见了子晴的一身装扮,夏太太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她每次去曾家,从来没见子晴盛装过。她却不曾想过,子晴在自己家里居家过日子,用得着盛装吗?子喜成亲那日,子晴怀孕不能出席,子雨成亲那日,子晴倒是盛装了,可夏太太也没机会见到。
“小姑姑,你不要瞎说了,正经的大户人家咱还没见过呢。她家还算不上。”子晴低声回了一句。一个八品的县丞还真说不上真正的大户吧?
夏太太热情地拉着沈氏寒暄了几句,知道沈氏赶着去进香,也没强留。夏甘永知道子雨今日要去进香,还特地请了一天的假陪着。沈氏好几个月没看到子雨,自是惦记不已,林康平也知趣地上了夏家的马车,把地方腾出来给子雨。
从安州到青原山的这一段路并非官道,车上又坐了两个孕妇,所以马车走的很慢。倒是方便了沈氏母女几个说点私房话。沈氏拉着子雨的手,问个不停,翻来覆去也不过是问夏家对她好不好,怀孕的反应大不大等等诸如此类。
马车只能到青原山下,因为不是初一十五,所以香客并不多。青原庙在半山腰,子晴他们刚走上庙前广场的台阶,只见一位老和尚领着七八个小和尚迎了出来。
“老衲知道今日有贵客临门,特地扫尘以待,请各位施主烧过香拜过佛之后,偏殿稍事歇息一会,用点斋饭。不知各位施主今日所来是为何事?”说完看了一圈,然后走到子晴面前纳了一个福。
子晴有些莫名其妙,看了沈氏她们一眼,谁知沈氏和二位姑姑比子晴还吃惊。子晴不得不重新打量了眼前的老和尚,一身土黄色的僧衣,和小和尚的灰色僧衣明显区分开来,倒是看着慈眉善目的,自有一种方外之人的悲悯和洒脱,按说,这悲悯和洒脱二者是相互矛盾的,可就是奇怪,让子晴从他眼中读到了这二个词语。
“慧光大师亲自迎接,愧不敢当,只是大师今日的举动令我们委实有些不解,还望大师指点一二。”沈氏问道。沈氏这几年跟着傅夫人和夏太太打交代,也学会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而且还是官话。
“无妨,无妨,应该的。各位请随老衲来。”
众人在大殿烧香拜佛,子晴心内忐忑不安,总担心刚才的老和尚如果真是世外高人的话,会看出什么来,所以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