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子晴见了子全的动作,很是意外,看来,周氏一直没怎么管田氏,应该是子全帮着照理。这样一看,子全这孩子也有可取的地方,没枉田氏照看他一场。
田氏想拉着子福的手,子福没把手伸出去,田氏只好放下了自己的手,说道:“没想到你们还能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子福,你看,你小的时候,阿婆还是疼你的,你能不能跟你爹说说,还是让石婆子来照料我几年,你小姑家里也是一摊子的事情,年底一忙,也顾不得我了。”
这些话,子晴是没大听懂,因为田氏的发音有些含糊了,大概是中风的后遗症吧,是子全帮着翻译的,看来子全还真没少跟田氏相处。
子全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没这么厉害,田氏说话别人还能听得懂,前些日子玉过来送年礼,还是忍不住对着田氏哭了。田氏知道了大毛的事情,知道不光玉一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就连田氏的银子也打了水漂,其实也不算打水漂,至少成全了大毛的前妻和几个孩子。田氏又受了番刺激,便成了这样。
子晴听了猜想,周氏没准也知道了田氏手里的银两被玉算计走了,更不拿田氏当回事了,这田氏以后的日子,只怕还比这难熬。
“阿婆,我们来给你送年礼,有你喜欢的点心,面条,还有,鸡鸭各一对,让大娘给你熬点汤,好好补补。”子福听了子全的话,叹口气,上前对田氏说道。
子福说完就把东西放下了,鸡鸭在子喜手里,已经用绳子捆住了脚,这会,也都放了下来。
田氏见子福没有接她的话,开始流泪,扯扯自己的头发,扯扯自己的衣袖,意思是说自己都脏了臭了,也没人管。
子福看向子全,问道:“阿婆平日是谁帮着洗漱照料的?”
子全看看子福,小声说道:“是小姑,小姑这几天可能是忙,还没过来。”
“那你去一趟小姑家,让小姑来一趟,就说阿婆身上臭了。”子福说道。
子全不敢耽搁,忙跑出去了,田氏用手捶了捶床板,说道:“造孽呀,还不如早死早干净。”
这句话子晴几个听懂了,子福也不想接言,好在这时,周氏进屋了,看了一地的东西,眼睛有些发亮了,子福问道:“大娘,平日里你都不管阿婆吗?怎么我小姑没来,阿婆的头发也没人给梳洗?我大爹呢?”
“哎呀,你哪里知道,你阿婆如今行动就离不开人,我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可怜我也是快五十岁的人,哪里有这些精力,不如,你回去跟你爹说一声,还让那个婆子来伺候你阿婆,怎么说,也看在你阿公的份上是不是?好歹,你们也叫了这些年的阿婆不是?”周氏坐在椅子上拍着自己的膝盖说道。
“大娘怎么不看在大爹和子全的份上,对阿婆好一些?大爹可是答应了阿公要给阿婆养老的,即便没有我爹的那件事,大娘和大爹给阿婆养老也是天经地义的,大爹是长子,也占了这些家产,在阿公还有几位舅公面前,都是承诺了的,难道大娘是想反悔么?”子福问道。
“哎呀,大侄子,大娘哪里有这个意思?只是说大娘忙不过来,想让那婆子帮一把,也没敢攀着你娘的意思。”周氏忙道。
“那怎么不对阿婆好点,你看看这屋子里,都什么味道?开个窗子有那么难吗?把头发梳洗梳洗有那么难吗?还有,你看阿婆的手瘦的,不知大娘可有给阿婆喂饱饭?要是阿婆告你一个忤逆、遗弃、虐待老人的罪名,你可是要坐牢的。”子福缓缓说道。
周氏听了忙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拉子福,可又不敢,说道:“我可没有这意思,我每天都把饭端到你阿婆跟前,要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还不是你那个大姑,成天来给你阿婆添堵,不然,你阿婆哪里是今天这个样子?你说说,凭我侍弄得再好,也架不住她一次又一次地来添乱,你们也瞧见了,你阿公走时,你阿婆还能自己走路,如今可倒好,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呀?”
“大娘,说这些有什么用?明眼人一看,阿婆就是受了虐待,你看看这头发,这手,这衣服,这屋子的味道,你开个窗户的功夫总有吧?还有。。。”
周氏见子福没听进她的话,还在挑刺,不等子福说完,忙道:“我这就打水来,帮你阿婆收拾干净。”
“还有,我们给阿婆新作了一身过年的衣服,大年初一别忘了给阿婆换上。”子福说道。
周氏打水过来了,先给田氏洗脸洗手,然后把田氏抱了出来,放到院子里,子晴这才清楚地看清了田氏,头发白了多半,还像枯草一样,眼窝深陷,肤色枯黄,因为瘦,所以颧骨也有些凸显了,跟子晴印象中养尊处优,夏天拿着把鹅毛扇子,冬天总拎着个火篮的田氏相去甚远。
周氏去净房预备热水,这会,秋玉也进门了,见了子福几个,没有意外,想必是子全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过,秋玉见了周氏要给田氏洗漱,还是愣了一下。
后来,看看子福几个,想必也明白了,便没有多嘴再问,自己进屋把床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