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瑞祥见了,忙道:“来,陈亲家坐下喝茶。其实不光陈亲家,我也是泥腿子出身的,我家的情况,刚开始时兴许还不如你家呢。”
“往上翻,我父亲也是泥腿子出身,家里有几亩薄地,才勉强糊口,还是我娘脑子活泛些,我爹有一手绝活,能用芦苇编各种各样的东西,慢慢的,才在城里开了个小铺子,我也借光能进学,说起来,我也是泥腿子出身,只是,我没有亲自下过地罢了。”傅大人说道。
傅大人和曾瑞祥都承认自己是泥腿子出身了,杨父这正宗的泥腿子出身的自然不好回避,忙道:“我也是泥腿子出身的,哪里是笑你这个?只是没见过你穿长衫,有些好奇而已。我这人也是直来直去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曾瑞祥见杨父都这样说了,再僵下去就得弄拧了,违背了曾瑞祥把大家聚一块的初衷,忙道:“大家随意些,坐下吃杯滚茶。我也是想着这些儿女亲家各有各的好,家里的孩子也还都不错,念书的也都成秀才,经商的也做出了点模样,大家能坐在一起也不容易,兴许,将来有什么事情,还能互相提携一些,不知你们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五位亲家听了忙点头,曾瑞祥先介绍了刘家,刘父是白鹭书院的先生,儿子也在白鹭书院念书;陈家虽念书不成,可是安州城里的丰颐居也是有了名号的,财源滚滚的;杨家家境虽差了些,人家儿子也争气,进了白鹭书院,两个女婿都是秀才,家里没有一个白丁;傅家和夏家就不用说了。
夏太太原本对刘母和陈母还有杨母有几分轻视,尤其是陈母,可一听丰颐居是陈家的,心里暗自一惊,安州府的人可以说无人不知丰颐居,十来年了,已经开了三家,听说生意一直不错的。还有那个杨家,虽然看着有些搞笑,可是,人家的儿子进了白鹭书院,她自己儿子还没考进去呢?子福和子喜不都是从白鹭书院出来的吗?将来的事,哪里有准?刘家就更不用说了,刘父就是白鹭书院的先生,儿子还在书院念书,能差到哪里去?
一念至此,夏太太打起精神来跟几位太太应酬,傅夫人原本就是爽朗的性子,打那一天,也没有什么踩低捧高的毛病,早就和各位太太谈笑开了。
曾瑞祥和沈氏才松了口气,生怕好事变成了坏事,还伤了哪位亲家的脸面,就得不偿失了。
傅夫人说了半天的话,突然问沈氏:“子晴家的那个丫头怎么没抱来瞧瞧?”
“在丫鬟手里呢,子晴跟着几个媳妇在灶房忙着,说是一人要做一道拿手的菜出来。”沈氏笑道。
“喊丫鬟抱来吧,我可是有日子没见了,要好生瞧瞧。”傅夫人一说,沈氏只得喊小粉抱来。
嫣然已经有八个多月了,子晴给孩子穿了一身大红的棉袄棉裤,脖子上戴着一个璎珞,头发还短,只是散着,因怕孩子吹风着凉,出门子晴给孩子预备了一个羊绒细线编织的小粉帽子,还是那一年的从大卫手里买来的,帽子上垂了三个颜色各异的小毛线球球。
“哟,好标致的孩子,好别致的帽子,这丫头呀,我一见就喜欢,你们瞧见没,她眼睛看了我一下,一看不认识,便骨碌碌地转向别处。哟,还冲我笑了,好像能听懂大人的话似的。哎呀,我真是喜欢,不如我抱家去玩几天?”傅夫人笑道。
夏太太也凑了过来,笑道:“不说这五官标致,我就没见过这么白净的孩子,啧啧,也不知子晴平日都吃些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夏太太特地伸手托了下嫣然的璎珞看了看,“哟,这璎珞还真不一般呢?又是玉又是宝石的,这玉是慧光大师送的那块吗?”
傅夫人听了也托起来一看,说道:“我还真是没留心,我也好好瞧瞧。”
沈氏听了也看一眼,说道:“这孩子平日也不戴这些个东西的,不过是过年了,应个景而已。”
沈氏的话似是而非,她自然知道这不是慧光大师送的玉,可是万一她要说不是了,夏太太非要从嫣然的内衣里抻出来看,沈氏也不好拒绝。
刘母和杨母还有陈母听了,也凑过来看看,都对慧光大师的玉有兴趣。
夏太太见了这孩子,也是非常喜欢,想要亲自抱抱,傅夫人只好把孩子给她,夏太太抱着孩子,突然喊阿兰把子雨的儿子抱了进来,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一起,对众人笑道:“你们看看,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几分相像?要是定个娃娃亲,大家觉得怎么样?”
沈氏一听夏太太又提娃娃亲,便有几分不高兴,可这会,也不是给夏太太摆脸子的时候,忙道:“我家晴儿特地说了,慧光大师说了,这孩子的亲事,不能定早了。才几个月大的Nai娃娃,哪里能看出什么来?”
傅夫人自然是站在子晴一边的,子晴的家底厚,连带着她女儿也跟着借光,听说还送了半匹羽纱给她女儿,那可是值几十两银子的,子晴一下就拿出了两匹,还有一匹什么呢的,今天沈氏身上穿的就是,据说都是西洋货。
还有,看子晴今天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