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没想到老君都这么说哪吒了,哪吒还是在白念成年的第二天来了兜率宫。
老君命人好好招待哪吒,又将白念叫走说是嘱咐些事情,白念本欲说自己不愿去,毕竟上次聊天大家都很尴尬,白念也不愿被当成什么替代品,可一向顺着白念的老君发话,硬是将白念塞到了云楼宫里。
“你们有缘,姻缘,我看不清具体走向,只知道是美满的孽缘,但我想,既然美满,又怎会是孽缘?”
白念回神,自己已到了云楼宫正门。
她抬头看着华丽的宫殿,哪吒站在她身后,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玉阙云楼,云楼宫果真华美。”白念偏头看向哪吒,哪吒的眼尾微微上挑,微微带了些红,五官凌厉,可眼神却是温柔的。
“喜欢就好。”哪吒温声说。
白念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谓生日,无非就是老君将她捡回的日子,是白露,仲秋之始,老君说这个日子好,秋日寒凉,他希望白念也做个淡泊的人。
因为无心,所以不伤心。
哪吒将她带到了偏殿便离开,白念将自己带的东西整理好放入柜子,衣裳放入衣柜,不知不觉间竟然过了一个时辰,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床上环顾四周。
楠木,屏风,摆件,还有些…
她怔住,目光紧紧的盯着衣柜边的凤凰摆件。
红如炽阳,金若晚霞。
可是为什么红毛中夹杂的金色尾羽位置和她的一样。
白念将摆件放回原处,变成了凤凰模样,仔细的对照,然后心中愈加奇怪。
“白…”门口传来哪吒的声音,却惊讶的顿住,白念回头,看见哪吒拿着几件外衫。
她迅速变回原形,头发因为劳碌的原因还有些乱,哪吒抬手,将她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白念并未闪开,甚至有些觉得理所应当,似乎经常如此。
奇了怪了的。
“仲秋一向比较冷,我看你带的衣物都是些薄的,便给你送些外衫。”哪吒将衣服递给白念:“云楼宫的饭食都是些素的,口味也较为清淡,你若是吃不惯,可以叫仙娥去小厨房单独给你做。”
“多谢太子爷的好意。”白念接过衣衫,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不用单独给我做了。”
“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差人来告诉我或者自己去天界集市买就行,亥时前记得回宫。”
为着这张脸,就算不是一个人,白念难伺候些他也认了。
他不奢求别的,也不愿想那么多,只要白念平安喜乐便好,看着一样的脸绽放出笑颜,他也能开心些。
白念在云楼宫住得很开心,云楼宫里有片花园,园子里面有莲池,哪吒差人去修了秋千,她在莲池旁荡秋千,或是在小亭里看书练字,都十分惬意。
云楼宫很美,不过白念认为还是晚霞之后最美,金色的霞光照在或雪白或粉嫩的莲花瓣上,在水面上漾起一片金波,太阳渐渐的向西沉下去,月亮升起,透过花瓣与荷叶的间隙映在莲池里,像沉入水中的玉璧。
转眼,就到了中秋。
白念住了半个月,还是头一回进小厨房,她是火凤并不怕火,可做菜如果需要火,她定是做的十分难吃,只有糕点还可勉强入口。
她忙活一个白天,终于在日落时分倒腾出了能入口的月饼,想着去兜率宫过,结果却得知老君不在的消息。
白念抿着嘴有些不知所措,相熟的道童开口:“老君平时都不过这些节,为了陪你才过的,如今姐姐成年去了云楼宫,老君就去下界了,要不姐姐去下界找他?”
白念还没回话,身后就传来了少年清脆的嗓音,如珠玉落地,却又仿佛落在白念的心尖。
“云楼宫不是还有我陪你。”
白念回头,傍晚的太阳已不算明亮,但还是有光辉照在白念身上,她身着兔绒白无杂色,衬的眸子更加明亮,人也越发美好。
“可是太子殿下,您不去昆沙宫吗?最胜太子和惠岸行者早就传了信,说今晚要去昆沙宫过中秋。”
昆沙宫,是托塔李天王李靖的住所靖,哪吒刚获莲花化身时曾想过弑父,可惜后面同为一殿之臣,相处了十来年,关系也就不那么剑拔弩张了,甚至哪吒已经对此称得上是淡然。
但仅仅是淡然,他们平时同为玉帝效力,有什么事李天王总是喜欢举荐自己的小儿子,所以不了解事实的人大多会认为他们的关系早已缓和,甚至能同普通父子一样亲近。
白念就是这么个不了解事实的人,金吒木吒用词亲切,她虽知道哪吒的过往,却也以为他登天封神早就忘却也。
“我不大想去,左右去年也未曾去,不打紧。”
白念没有再说下去,她将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哪吒,跟在哪吒身边回了云楼宫。
却不想云楼宫里竟有了人。
是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