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室里轰地爆发出笑声和起哄,陶思眠跟着黎嘉洲出教室, 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阳台。
她面上维持着淡定, 真当微风拂过脸颊, 黎嘉洲笑着看她时,她脸烫红着,眼神慌乱躲开:“下次不用这样, ”她声音变小,“发我微信就行。”
黎嘉洲看着陶思眠,只觉得这几天心里的飘荡都安定下来:“你不回我怎么办。”
陶思眠:“我会回你。”
黎嘉洲从容:“所有没有签订合同的口头承诺都是无效的。”
陶思眠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那你可以联系我律师起草一份回微信的保证合同,他再把合同拿到公证处去做个法律效益的保证……”
陶思眠还没说完,黎嘉洲微微歪头望着她,语气分外无辜地说:“可我只想和你拉钩上吊。”
一秒, 两秒,三秒。
陶思眠气笑:“黎嘉洲你脑子里装的大白兔吗?”
黎嘉洲满意:“你很喜欢大白兔。”
陶思眠又是一噎:“我只是找个意象嘲讽你幼稚。”
男生大概多多少少都对幼稚这类字眼怀有抵触,至少陶思眠一说, 黎嘉洲立马敛好了笑意, 面容一派正经,连声线都故意压低了些:“其实找你出来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回家。”
陶思眠想笑, 但忍住了:“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黎嘉洲:“假话。”
陶思眠:“许意菱不让我回。”
黎嘉洲:“程果给我说了。”
“许意菱那个大嘴巴。”陶思眠小声抱怨了一句。
黎嘉洲:“那真话呢?”
这次陶思眠想了一会儿:“以前每年过生日前几天我都会陷入焦虑,都是许意菱在陪我,那种感觉就像把人塞进一个真空袋,然后把空气抽干净。”
陶思眠语气清淡,偏偏她越是这样, 黎嘉洲一颗心越是随着她的话悬到嗓子眼。
“这段时间我会比较自闭,就不太想和任何人说话,”陶思眠自然看到了黎嘉洲的紧张,她眼里掠过一抹狡黠,下一秒道,“但这样的程度是逐年递减的,今年好像就彻底没有了。”
陶思眠说:“我本来第二天就想搬回去,但搬出来的东西有点多,又在上课,我就拖延症。”
陶思眠说:“许意菱家养了一只猫,撸起来可舒服了。”
陶思眠说,黎嘉洲笑。
陶思眠有点怕,弱弱缩了缩脖子,看向旁边:“而且头天晚上搬出来,第二天就搬回去会显得我很作很没面子……”
这次,黎嘉洲终于气到咬牙,咬牙又笑,很想撬开她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最后也只是忿忿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陶思眠你是猪吗!”不知道黎嘉洲会想你会担心你吗!
陶思眠听到这话满是不敢相信:“黎嘉洲你骂谁是猪呢!我的家我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黎嘉洲踩着她的尾音把人抱进怀里。
“好了好了,我是猪,我等你下课帮你去把东西搬回来。”黎嘉洲宠爱又没办法。
陶思眠在他怀里蹭了蹭:“骂了我哪儿有那么容易哄好。”
黎嘉洲低声:“那不然……亲一下?”
上课铃声响得突如其来。
“黎嘉洲你很讨厌。”陶思眠忽然用类似说天气那种毫无波澜的语气来了一句,然后飞快推开她跑进教室。
明明她正派到不行,黎嘉洲看着小姑娘哒哒哒小跑的背影,楞一会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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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黎嘉洲去帮陶思眠搬东西的时候,黎嘉洲拖着行李箱,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陶思眠就含着棒棒糖站旁边依依不舍地摸着许意菱家新来的那只加菲猫。
许意菱赶陶思眠:“行了行了快走,你爹,啊不,你男朋友手上还拿着这么多东西。”
陶思眠手在猫背上摸啊摸。
黎嘉洲咳了一声:“我头发也挺多的。”
陶思眠:“可不软。”
黎嘉洲:“你要真喜欢改天我们也去领养一只。”
半轮下线月晕在反差色浓重的夜色,黎嘉洲眼里好像是温柔也好像是细碎的星河,好像就是这一瞬间,陶思眠真正直视起自己的生日,想着自己和二十岁的距离。
黎嘉洲不知道昨晚自己那句话说对了,从许意菱那里回来之后,小姑娘就乖巧到不行,主动给他揉了肩,捏了背,黎嘉洲简直想正视小姑娘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他前几天又累又混沌,小姑娘回来这晚,终于睡了个好觉。
然后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房门大开,明显有个闯入者。
黎嘉洲再抬手一摸,扯下了自己额头上的便签。
一个“猪”字写得横平竖直。
黎嘉洲噗嗤一笑,翻身下床,走到茶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