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现成,奈何没有合适的花盆花缸,只得作罢,勉强让顾川发出来一些豆芽煮汤糊弄下嘴。
松软敦实的床铺实在引人瞌睡,陶粟换了一个更为舒坦的睡姿,眯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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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中的日色越渐清明,等陶粟再度醒来时,是被排屋外响起的嘈杂人声与叫卖声吵醒的。
海岸渔村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批游商,他们带来许多来自内陆的货物,令人稀罕得紧,此时正在长坝上摆摊吆喝做着买卖。
除开向邮轮士官买藻液那回,陶粟还是第二次正儿八经遇见货贩。
她一下子来了兴趣,从暖热的被褥中爬了出来,穿上袄衣与革鞋,准备去外头凑凑热闹。
陶粟本来还想叫上顾阿妈一起,只是对方并不在顾家排屋中,她也只好作罢,跟在一群兴高采烈特意回家拿钱拿物的女村民们后头,慢腾腾往长坝上走。
清早还空荡无人的长坝,如今已然成为了一处极其繁华喧闹的所在。
往来海岸与内陆的货商人数很多,他们无固定居所,统一以家庭为单位,各个衣着臃肿面容风霜,显露出风尘仆仆的气质。
说不清像是哪的人,不过带来的东西却都是好货色,看积极挑选的村民和海民们就知道。
这些游商的摆货位置也很讨巧,越靠近村落人群的都是大热的米粮菜蔬及日化用品,而越往外则都是些冷门的摆件物设。
陶粟握着口袋里顾川给的那些家当钱,一边在人堆里逛,一边慢慢往长坝另一头走。
难得见到如此多的物品,她纷纷记在心里,再同空间中的囤货进行对比,好分清日后哪些是能找机会拿出来的,而哪些不能。
然而一连逛看了十来个摊位,上面的货品都是空间里有的,再不济也能找到更好的替代,陶粟想着储物格早晚都会开,现下就不太想花这冤枉钱。
偏有眼光利落的货贩见她生得极为好看,便以为是大主顾,有意热情推销,叫住陶粟往他们摊上看看。
陶粟盛情难却,只好笑摆起手,略站了站。
她为难的模样稚软清纯,又甚是娇羞可人,不光男人们有意无意爱往她脸上看,也吸引来不少羡慕她美貌与地位的女人们。
一时之间,陶粟所在的摊位人山人海起来,叫那摊贩好生得了一波客流。
眼见周遭的人越来越多,陶粟赶忙避了出去,她打量着周围,并没有见到顾阿妈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嘉娜。
嘉娜木木地跟在她婆家人的后面,整个人比起从分族离开那时更柴瘦了许多,像是小月子没有坐好,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斥着无精打采的蜡黄。
很明显,她被重新捉回渔村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她的丈夫一家也不再拿她当回事。
陶粟不太关心那些伤害过自己的女人们的下场,因此她只草草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往长坝另一端逛去。
天空中的大雪又洋洋洒洒飘落下来,她拥紧了身前的衣领襟边,寻思着再没见到想要的货品,就打道回府。
也正是在这时,一处摆着若干海泥烤制成的浅盆矮罐出现在了陶粟的面前,让她不禁眼前一亮。
摊子很小,也很冷清,摊主是一对爷孙俩,今天还没有开张。
比起老迈的爷爷,半大的男孩显然更会做生意,他热情地招呼着陶粟,还拿起摊位上某只较好的盆碟试图展示。
陶粟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她蹲下身捡起一只轻盆看了看,觉得虽说做工粗糙,但质地轻盈不累手,拿针戳上几个洞,用来种植菜种相当合适。
许是见她端详得有点久,男孩的语气里带出了些惴惴不安,仿佛生怕她会嫌弃。
“这些是我跟阿爷烤的,用的是海底里的泥,可能有些不好看,但它们很硬,可以放上很久也不会碎……”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男孩极力倾销着。
陶粟也确实要买,她挑选出六七只适合用来种菜的器皿,高高地垒在一起询问价钱。
男孩满怀欣喜地算了算,没有多要,总共算她两银,还添了不少碗盏式样的小件做添头。
这价格对于陶粟来说不算什么,她爽快地付了钱,但等拿东西的时候就有些犯难,这可太多了,她一趟或许还拿不下。
周围有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男人们见此情景走上前来,纷纷红着脸要帮她拿东西,试图趁顾川不在,讨好她。
陶粟哪里好意思让陌生人帮忙,连连摆手拒绝。
场面顿时僵持在那。
男孩正高兴地将钱塞进爷爷的褡裢,回过头像是看出了陶粟的尴尬,立马主动撸起了袖子,帮她抱起一大半:“你家住哪?我帮你抱回去。”
有男孩愿意帮忙,这再好不过。
陶粟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