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毕竟是大事情,甄玉马上重新穿好衣服,又让老柴叫醒马夫。
老柴还没睡,老头儿听见消息,吓得颤巍巍的来问:“公主这时候还要出去?要备车吗?”
“不用,给我一匹马就行了。”甄玉快快地说,“我一个人出去转转……”
老柴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已经二更了……”
“没事,我只是绕着街转,别的都不做。”
老柴还是不答应:“那也不行,公主一个人太危险!”
甄玉无奈地看看他:“那你跟着我?”
老柴咬咬牙:“好!我跟着!总之不能让公主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外头逛!”
甄玉啼笑皆非,只好答应。
于是俩人骑着马,悄悄离开了甄家。
甄玉先去的是雨茶山房,此刻夜深人静,雨茶山房里漆黑一片,甄玉绕着它的前后院子走了一圈,然后停下。
她从马上跳下来,取过马头挂着的玻璃小灯笼,在院子后面照了一圈,就在一棵槐树上,发现了一块红色的绒布。
那分明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而晏思瑶的丫头也说过,晏思瑶今天出门,穿了件水红色的衣裳。
这一缕丝线让甄玉心底不祥更重。
如果这块布是从晏思瑶的衣服上扯下来的,那说明当时她就藏身在这棵树上,但却被人暴力地掳走——晏思瑶虽然大大咧咧,但她对自己的衣服鞋袜一直很在意,动作大到扯破衣裳,甚至生生撕下这么大一块布,这不是晏思瑶素日所为。
抬头看看雨茶山房二楼的窗子,甄玉越想越感到不祥。
晏思瑶是什么人?永州都督的嫡女,真正的千金小姐!
除了喻凤臣这种眼高于顶、手中又握有玄冥司大权的神经病,别的人想要动晏思瑶,都得考虑考虑利弊。
然而这一次,对方竟然不考虑利弊,直接动了手。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对方有一个不得不向晏思瑶下手的理由。
不是为了晏明川,不是为了皇后或者太子,而只是因为晏思瑶本身。
因为她做了什么。
甄玉跳了两跳都没有够着那块布,还是老柴下了马,抱着树干爬了两下,这才从树上扯下了那块红布条。
晏思瑶一定是爬到树上去了,如果她爬得够高,几乎可以够着二楼的窗户,甚至能够看见二楼茶室里的人。
而这,多半就是她被下手的原因。
甄玉回到马上,对老柴说:“走吧,回去。”
深夜,一老一少骑着马,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前行,马蹄哒哒,仿佛击打在甄玉的心头。
她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哪怕当时晏思瑶被喻凤臣给抓去,也没有像这样担心。
到了甄府门口,钱禄已经到了。虽然是深更半夜把他找来,但这矮胖的鼹鼠却依然是精精神神、毫无疲倦的样子。甄玉没下马,只让老柴把马让给了他。
“钱先生,你陪我去一趟那个地方。”她语带双关地说。
钱禄听懂了,甄玉说的是地道入口。
俩人骑马到了钱禄买的那座宅子跟前,他的手下,两个黑衣人早就等候在那儿。
将甄玉和钱禄迎进去,关上院门,甄玉这才将今天和陆辞秋去了雨茶山房,发现陆辞年在会见神秘的客人,以及晏思瑶失踪的事,都告诉了钱禄。
钱禄听完,脸上神色却没多大的变化,他只是凝神想了想,才谨慎地说:“晏姑娘怕是不好了。”
“我正是这么担心的。”甄玉皱着眉,从怀里掏出那块红布,又说了刚才自己的分析。
“只怕是晏思瑶撞见了惊天的大秘密。”她轻声道。
“公主是想今晚走地道,进庄亲王府瞧瞧吗?”
“嗯,我怀疑晏思瑶现在就在王府里面,只是不知生死。”
钱禄点点头:“好吧,今晚我陪公主走一趟。”
俩人下了地道,一直走到了庄亲王府的下面,在接近出口的地方,钱禄忽然,停了下来。
甄玉问:“怎么了?”
“公主,上面有人。”钱禄伸手指了指头顶,“我们的正上方,就是书房。屋里至少有三个以上,也许还不止。”
甄玉一时骇然:“可是已经三更了!”
“看来今晚,庄亲王不打算睡觉了。”钱禄神色凝重,他又将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其中一个,脚步缓慢沉稳,是个中年人,另一个坐着,但脚底不断点地,很可能是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在屋内逡巡,脚步轻而且快,应该也是个青年。”
甄玉更震惊,一方面她震惊庄亲王三更半夜还这么忙碌,另一方面她也震惊于,隔着这么厚的土层,钱禄居然能听见土层上方的动静,甚至连上面有几个人都知道。
“公主,我合理怀疑,庄亲王府有人正在守株待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