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后一躲!
可是那柄剑偏偏咬住她不放,剑尖跟着往前送,几乎擦过了甄玉的鼻子!
甄玉吓出一身冷汗,她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逃过了那柄剑。
那些浣洗晾晒的士兵察觉到动静,慌忙扔掉手里的东西:“袁将军!出了什么事!”
而这一边,赤霄和泰阿也赶了过来:“袁将军住手!这是永泰公主!是甄大将军的千金!”
持剑的人听见“永泰公主”四个字,手中正要刺出去的剑,猛然收住。
他垂下剑来,神色古怪地望着甄玉:“……你姓甄?”
甄玉松了口气,这人的一身杀气太凶猛了,刚才她几乎有了死亡之感。
她冲着持剑人微微一笑:“是啊,怎么?你不相信?”
赤霄他们也松了口气,赤霄赶紧介绍道:“殿下,这位是赤凤营总兵袁文焕。”
袁文焕年近四旬,长了一张十分沉默的脸,五官线条硬得像是铁匠打出来的,而且,还是由一个性情内敛的老铁匠闷着头,一下一下亲手打制。
他抬了抬眉毛,低头,把手里的剑收起来,单膝下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恕罪。”
甄玉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袁将军不必多礼。”
袁文焕久久凝视着甄玉,忽然眼圈微红:“公主和甄大将军……很像。”
甄玉笑得有点苦涩:“可惜,我从没见过我父亲。”
“您的父亲是个英雄,是大祁真正的战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辜负过大祁。”
甄玉心中一动。这话就有点玄机了。
甄自桅最后一役,不光自己身死落雁堡,还陪葬了十万将士。虽然他之前那些百战百胜的功绩,平衡了百姓心中的失望,但是,没有人敢说甄自桅“自始至终没有辜负过大祁”。
袁文焕是唯一一个这么说的。
赤霄笑道:“袁将军,您不是说头疾复发,在屋里睡觉吗?怎么会在这儿?”
甄玉眉毛一抬:“袁将军有头疾?我恰好会一点医术……”
“多谢公主,不过我没有头疾。”袁文焕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去和兵部那些禄蠹赔笑脸罢了。”
赤霄叹了口气:“您别说得这么难听……”
“难道不是吗?”袁文焕冷冷地说,“打仗的是赤凤营,流血流汗的是普通的小兵。兵部这些官僚不过是翻翻账目本子、送送犒军的粮油,他们到底有什么大功劳,非得我出面给他们拍亲热的马屁?”
甄玉不由笑了。
此人果真是刚正不阿,就连兵部这种直属部门,他都如此不给面子。
袁文焕又问赤霄:“那个姓段的小子,走了吗?”
“走了。”赤霄叹了口气,“人家段侍郎挺好的,还自掏腰包给我们买酒喝。袁将军你别这样说人家。”
袁文焕哼了一声:“蠢货,人家掏点钱就把你给收买了?你是得有多不值钱!”
赤霄被他骂得脸色通红,就连旁边的泰阿,也微微点头。
甄玉上前打圆场道:“袁将军别骂赤霄了,你不出面,总得有个人接待一下兵部的人啊,不然真就把朝廷官员晾在外头,那怎么行。”
袁文焕这才神色稍霁,他看看赤霄:“朝廷犒军的东西,分发给大家,但是段侍郎私人掏腰包的东西,你们不要动。等王爷回来了再做打算。”
于是又邀请甄玉进军帐喝茶,甄玉却摇头道:“你们忙成这样,我就不添乱了,而且过两天你们不是还要觐见陛下吗?肯定得做一番准备。”
她抬头看了看军营四方,又笑道:“该看的我都看了,再有什么事,我会托人传递消息给你们的。”
从赤凤营出来,甄玉骑着马慢慢往回走,她又问土蛋,刚才那一圈走下来,感觉是怎样的。
“军营所有地方,都有淡淡的有毒气味。”土蛋叹了口气,“只有我指给小玉你的那块地方是干净的。”
甄玉想了半天,又问:“你感觉上,比较起来哪里的味道最重呢?”
“最开始的那个屋子。”土蛋很肯定地说,“就是你和大家聚集在一起。听那个姓段的小白脸叽叽喳喳的那个地方。”
甄玉吃了一惊,土蛋说的是中军帐。
难道毒源藏在中军帐内?!
甄玉还是不甘心,她想了想,又问:“土蛋,那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找到真正的源头呢?”
“这个好办!”土蛋马上说,“你把我放在那些人的脸上,我要从他们的鼻尖那儿,一个一个爬过去,你知道吗?人的鼻孔就是毒素进出最多的地方,我肯定能找到身上毒素最浓的那个人!”
“……”
“咦?这不是很简单吗?小玉,你为什么不说话?”
“简单个头啊!”甄玉忍不住骂道,“我怎么可能让一条虫子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