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赶紧问:“皇上有什么好主意呢?”
景元帝微微一笑:“皇后兴许还不知道吧?你这位外甥女,不光写得一手好字,更是个下棋的高手。哈哈,比起她来,朕只能算是个臭棋篓子了。”
甄玉赶紧谦逊道:“是皇上高看玉儿了。玉儿这点微末棋艺,只是小孩子把戏,不能和皇上比。”
景元帝摇头:“人虽然要谦逊,但太过谦逊也不可取。皇后你知道吗?玉儿这孩子,不光棋艺高超,她的记忆力更是惊人,每一盘棋都能完美复盘,哪怕过了许久,她也能分毫不差地恢复原貌。”
于是景元帝就兴致勃勃地讲起前次,他与甄玉在御林苑下棋,中途竟被一只彩色大雉鸡从林间飞出来,弄砸了棋盘。
“朕当时直叫可惜,因为只顾着思虑下一步,朕刚好想到了一招妙棋,却不巧,被那扁毛畜生给毁了棋局。”他说到这里,又笑起来,“当时玉儿一言不发,扶起倒地的棋盘,三两下就把下了一半的棋局给恢复了。朕当时一看,果然一子都不差。”
皇后也凑趣道:“那一局,皇上赢了吗?”
景元帝哈哈一笑:“赢倒是赢了,可是朕知道,最后是玉儿让着朕的。皇后你想想看,那样的仓促之间,突然跑出来捣乱的彩雉,根本就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而玉儿那么快就把朕的半局棋都默复下来了,她怎么可能想不出应对的招数?”
皇后也笑道:“我竟不知道,这孩子还有这能耐!”
景元帝点头道:“因为那是朕唯一赢了玉儿的一局棋,哈哈,不瞒皇后说,事后朕曾经反复复盘,几乎烂熟于心。”
皇后噗嗤笑起来:“皇上赢了玉儿这一局,就想复盘来欣赏战果吗?”
“那倒也不是。”景元帝淡然道,“朕是想知道,玉儿究竟是如何让的棋,却又没被朕发觉。所以那局棋,朕记得相当牢。”
说完,天子收起笑容,微微严肃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两个玉儿,将那天在御林苑下的那盘棋,悉数复盘出来,如何?”
他又转向两个甄玉:“做得到吗?”
甄玉立即道:“没问题。”
景元帝看看另一个,又意味深长道:“下棋,不怎么用到手,哪怕手受伤不能写字,落子总是能落的吧?”
而秦双珠,脸色惨白,她张着嘴,竟一时说不出话!
景元帝提出的这个要求,比皇后让她用青石体写心经更严重啊!
因为那局棋,正是景元帝和甄玉下的,也只有他俩记得。
如果说记不得佛经,还能用生了病,忘记了很多事情来推搪,那么复局棋盘,就不是生病能搪塞过去的——她做不到,甄玉却做到了,这岂不是太明显了吗?
很快,宫娥太监们就端来棋盘棋子,景元帝率先在棋桌前坐下来,他看看那两个甄玉,一个惊慌失措,一个平静无波。
其实这会儿,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身为帝王,必须一言九鼎,说话算数。
因此他仍旧温和道:“你们两个,谁先来啊?”
甄玉看秦双珠不动,于是笑着说:“那就我先来吧。”
她顺势坐在了景元帝的对面,毫不胆怯地伸手拿过棋子,按照记忆中那样,开始复盘起来。
其实在御林苑的那盘棋局,甄玉之所以记得很牢,是因为景元帝的棋艺真的很烂,偏偏这个臭棋篓子又特别喜欢自创一些新招,总是希望用这种新招来剑走偏锋,击败甄玉。
所以那次的棋局,甄玉煞费苦心,想了很多办法,才让景元帝这个臭棋篓子赢了棋局。
因此,此刻甄玉按照记忆里的模样,一点点恢复了当初的棋局,甚至在恢复到一半的时候,她还特意提醒景元帝:“当时,陛下就是下到这里,被那只突然飞出来的彩雉给打翻了棋盘。”
景元帝震惊地看看棋盘,点头道:“没错,就是在这里!”
甄玉抿嘴一笑,继续复盘,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把整个棋局给恢复出来了。
皇后走过来,她故意问:“皇上,玉儿复盘的是否正确?”
景元帝欣然点了点头:“完全正确,没有一个子落错地方。”
然后,三个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秦双珠。
景元帝淡然道:“既然你也自称是甄玉,那接下来,就由你来为朕复盘这一局。”
不过是这简单的一句话,秦双珠却已经面色惨青。
从刚才甄玉开始复盘,秦双珠就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她拼命想办法,想要找出一个圆谎的计策,然而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就是一点招都没有!
其实这很正常,她既不是什么有头脑的才女,更不是什么大德贤能之人,而只是个略有点小聪明的娼妓。
她肚子里的能耐,实在太少了。她所有能想得出的伎俩,在真正有本事的人面前,都不过是不堪一提的小花招。
没有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