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心疼。
杜玉娘的心思全在李氏的身上,听到了他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去看蒋寒星,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表情。
张氏狐疑的打量着蒋寒星,心想这后生怎么对杜玉娘大献殷勤,莫非也是看上了她?杜玉娘果然是个狐狸精,但凡是年轻后生,就都被她迷住了。池秀才是这样,富长河是这样,眼前这人也是这样。
杜小枝自然也看到了蒋寒星眼里的点点柔情,她连忙低下了头,心里的滋味却是酸涩不已。
杜玉娘可没有感觉到这些微妙的气氛,她现在只想知道李氏的腰伤得如何。
秦大夫已经帮李氏看完了。
“扭伤,问题不大,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得静养了,活血的膏药要贴,每天还要用药油揉腰,汤药便是不必吃,有现成的药丸子,吃几天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大房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秦大夫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杜河浦,张氏两个人身上徘徊,“年纪大了,走路都要小心,更何况是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幸亏老太太身体好,底子不错,若是身体差的,哼,受了这一下子,还指不定能不能起来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家大房的人他都认识,不能说太了解吧,但是他自认还有几分识人的本事,这家人都是好性子的,但是每一次出事,好像都跟他的兄弟有关系。
杜河浦这会儿才算清醒过来,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震惊之色,眼睛里的那点不舍已经完全被狠戾之色取代。
杜玉娘瞧得一清二楚,心里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二叔的性子,原先瞧着还好,可是一旦大事临头,他性格上的弊端就都显露了出来。
懦弱,没主意,人也不是那么善良。
“娘,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认我这个儿子了?以后生老病死,都不用我这个儿子在跟前?”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沉闷之色,倒是有一丝决绝的味道。
李氏的情绪已经平静得差不多了,她转过头来,点头道:“自然的。”
杜河浦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来,“口说无评,立字为据!”
张氏又惊又喜,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今天也算是有收获的。
“对,写下字据!找个证人!这老太婆不认我们了,以后也别想让我们养她。我儿子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人,到时候他们想找上来沾光?没门!!!”张氏仿佛已经看到杜安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绫罗绸缎,身后跟着无数仆役,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杜玉娘就道:“好。秦大夫,您医术高超,救过我父亲,也救过我祖母,在我们家人心里,您就是救命恩人;在街坊四邻眼中,您也是德高望重的。您看,您能不能做这个证人?”
秦大夫本来就是热心肠,况且他这个人非常有正义感,又对杜家大房的印象极好,所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杜安康拿了小虎子的笔墨来,直接由秦大夫执笔,写了一份断亲书。大概意思就是杜家两房人,虽属同枝,但是从此以后各不相干,李氏的生老病死,一切都长子作主,以后小儿子一家,与他们则是再无关系。
李氏和杜河浦,杜河清两兄弟分别按了手印,签字画押。秦大夫做为证人,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断亲书一式两份,大房,二房各自保留一份。
杜河浦拿上那份断亲书,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张氏喜滋滋的跟了上去,杜小枝尴尬的不行,想说几句话,可是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低着头跟在张氏身后,离开了杜家。
杜安康一路看着他们,直到三人从杜家铺子后门出去,离开了小巷子,他才关好门走了回来。
前面铺子乱成一团,李氏已经被刘氏搀扶着回去休息了,秦大夫也开好了药方,催促着秦家人快点去拿药。
杜玉娘揣上钱,对杜安康道:“哥,你在家守着,帮着爹收拾收拾,我去拿药。”
“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家里。”杜安康担心她,今天这事儿动静不小,他怕富家的人找上来,玉娘一个女孩子会吃亏。
杜玉娘摇了摇头,“没事的,你在家里,我去去就回。”富家人不会在短时间内找上门来,她可以借着拿药的机会,去找找钱生锦,跟他讨讨人情。
杜安兴,不能再留下去了。她不但要杜安兴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还要让二房的人付出代价。
蒋寒星插言道:“你放心,大不了一会儿我送她回来。”
秦大夫暗暗点头,这小子,上道了。
杜安康没再说什么,反而朝着蒋寒星点了点头,“多谢小蒋大夫。”
蒋寒星也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杜玉娘跟着师徒二人回了医馆,拿了李氏的药,付了钱,心事重重的出了门。
没走两步,蒋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