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诧异着,抬眼往上看,见男人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似的,上衣是纯黑连帽卫衣,头带一顶鸭舌帽,黑色口罩,仅有眼周围皮肤露出来,雪白透亮。
他举起手,腕间缠绕的四圈沉水沉香佛珠透亮,浑身的气质清贵而又冷淡,沉稳而又内敛。
那双凤眸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仿若周围什么都不入眼,就只看着她。
“小姐,擦擦吧。”
夏梨愣怔着,从他深邃的目光中抽离出来,她低头看,裙摆处溅了几滴泥水,并无大碍,便摇头:没事,我回去洗洗就好。”
她没想到男人会停下来,专程赔不是,这样的人实在少有,她自然也没为难他。
然而他静静地立在原地,并没有离开,反而往前两步,将方巾递近些。
抬腕间,一股人参般的清香撞入鼻腔,令人神清气爽,抚平着她躁动的情绪。
夏梨瞥了眼,见他雪白腕间戴的沉香珠泛着亮光,味道就是由此而来。
男人隔得近,人与人的安全距离是一米以上,而他已经越过了一米,距离她仅剩零点五米。他本就生的高,目测有186cm以上,夏梨168cm,身高差让人生出些压迫感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
男人见状停顿,没有再往前,他举着手里方巾:“怎么能算小事。”他的指腹粉粉的,比好多女孩子的手都还要漂亮。
些是对方见她精心打扮过,又想着今天是七夕,故而没把这件事往小了说。
夏梨也不再拒绝,双手接过那条方巾,蚕丝般的质感从男人指尖滑落。
她转过头去,弯腰在小腿上擦拭,裙摆缓缓上升,越过膝关节,展露出大腿柔嫩的肌肤,还有撩人的风光。
男人错开眼,看向远处风景,微微咳嗽一声:“裙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他掏出手机,点开扫码添加好友功能。
夏梨直起身,摆摆手:“不用了,真的不用,这裙子挺便宜,更何况它只是脏了,我洗洗就好。”
男人的手缓缓放下,纤长的眼睫垂落,在眼睑罩上层暗影,另一只手放进兜里,食指和中指夹出张名片递给她:“这里不方便停车,小姐若是后悔,想要裙子,记得联系我,我一定赔你新的。”
她忙着擦拭裙子,不忍拒绝他,只嗯一声,接过名牌。
白色名片,文字用金丝雕刻的,漂亮而又精致,上面印着两个大字:覃辛。
都说魔都的人精致,连头发丝飞扬的角度都计算好了,名片自然也不在话下,这名片和他人一样好看。
她抬头微笑:“好,不浪费你时间了。”
男人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轻轻从她身侧擦过,高档的棉质布料摩挲在一起,带起一丝静电,从衣服传到浅表皮肤上,令人微微颤抖。
男人前脚刚走,后面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萧萧。”
喻萧是她同学,两人从初中开始就在一个学校,大学虽然分隔两地,但是寒暑假两人几乎是穿着连体裤,成天形影不离。
“你来上海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她本没打算打扰她。
“我爸妈给我打电话说的,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她爸妈也在a市,估计是和夏梨父母聊天时提起了。
她看了一眼站牌,给她报好地址,便等着她来。
喻萧家庭条件优越,初中和她在上海一所贵族学校。
那个时候夏梨还不知道家庭快要破产了,依然过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富足生活。
等到大厦倾倒时,她才明白过来。
那时候许多的玩伴,在知道她家道中落以后,都笑着安慰她没事,说她父亲做那么大的事业,以后一定能东山再起。
结果那些所谓的朋友默默地远离她,剩下来的仅有喻萧和陈俊仪。
人在得意的时候往往会有很多朋友,失意的时候朋友渐渐远离,剩下来的,就是特别珍贵的。
那段时间,陈俊仪一直坚守在她身边:“梨子,我会一直陪着你,钱没有了,还可以赚,感情要是没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的陈俊仪,对她一片痴心,只是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变。
半个小时后,喻萧到了她所在的地点,两人上车聊了一会,夏梨也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来龙去脉给她讲了一遍。
“所以你本是来过七夕,却目睹了他和小三手拉手进小区?他还信誓旦旦说那个女人有背景有后台,不就是嫌弃你没有吗?天啊,真不敢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而且和我分手,他都不知道有多开心。”
“渣男,要抱别人大腿了,也不跟你讲清楚,太恶心了,还想脚踏两只船。还好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