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看错,当她挂断电话,下意识看过去,覃辛分明没有看她,而是目视前方,睫毛很自然地眨了眨,十分不经意似的。
覃辛应该没那么八卦,她大松口气,背脊微微弯曲,贴着冰凉的皮质座椅,整个人放松下来。
车子平稳地往前行驶,小镇道路狭窄,车辆两旁都塞满了行色匆匆的人,路人在看到这么一辆高级的保姆车时,都会转过头来议论纷纷。
夏梨正放空,旁侧忽然传来了声音:“你刚刚提到退婚,你订过婚?”
男人缓缓拨弄手里的一百零八颗沉水沉香珠,说话间仿若传来一股长白山人参的味道,提神醒脑。
夏梨精神一振,手指轻轻抓着小牛皮座椅,发出摩挲的声响。
原来老板也八卦,所以说刚刚他的确在看她。
她尴尬地翘起唇角,抬手拢了一下耳发,眼眸低垂着,一时间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覃辛见她那乌云盖雪一般的眼眸,心里微微怵了怵,是不是说到她伤心处了?
他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一时间鸡皮疙瘩冒了起来,他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眉头轻跳了一下,看向别处。
他不该这么问她。
“是,我爷爷自小给我订的娃娃亲,前几天退了。”
她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遗憾似的。
覃辛呼吸屏住:“你们是青梅竹马?”
她点点头:“算是吧,小的时候感情好,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出了社会,就好像都变了。”
说这句话她很自然,并没有藏着掖着。
然而因为如此,覃辛听得心脏颤抖了一下,他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打算把脑海里那刀人的一句话删除掉。
感情好,他们两个也曾感情好过。
夏梨今年二十二岁,整个青春期少女的懵懂情感都给了那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夏梨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人愣了几秒,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低沉的气压。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导师谈论私人感情的事情,这相当于越界了。
她主动打破宁静:“其实分了才好,我现在正好忙着工作,也无暇顾及那么多感情问题。”
覃辛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斥着莫名的怜意,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猫,他从旁侧路过,小猫咪揣着手手蹲在一旁盯着他,一动也不动,也不主动喊疼。
这样的人往往更加令人心疼,他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点头:“你一定会找到个,比他还要强百倍千倍的男人。”
覃辛的眼神十分柔和,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很自然扬起来,像是在安慰她。
近距离看,面前这个男人俊朗清俊的五官显得没有攻击性,皮肤细腻到没有一丝毛孔,脸上还浮着一层皙白的绒毛,他没有上妆,皮肤干净通透,透露出一股山参的气味。
夏梨屏了一会儿呼吸,错开眼眸,不忍拽紧了裙子,笑着说到:“刚刚是安慰我妈的话,其实我现在并不想谈恋爱,只想工作,赚钱。”
她背脊贴在椅背上,知道自己和覃辛两个人的距离过于接近了,身体都在紧张发热,只能通过座椅的微凉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是尴尬。
覃辛见她有意避开,也往外面的位置靠了一些,和她拉开二十公分的安全距离,他不再看着她,只是看着前方:“嗯,也好。”
她应该还没有走出失恋的痛苦,得让她慢慢喘一口气,不能着急。
车子又开了一段距离,夏梨朝外面看了一圈,不由地疑问,她们这是去哪儿啊?
只是她人微言轻,不敢发问,只见车子停在一处古街停车场,覃辛忽然说道:“饿了吧?”
她被含蓄地点点头:“有点儿。”
“你刚刚比赛结束,为庆祝你比赛成功,我请你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先下了车,手微微扶着车门的顶:“下来吧。”
这样的细致末节夏梨看在眼里,她虽受宠若惊,但依旧秉持着很自然的状态下车。
她自然没有多想,因为覃辛本就是一个绅士而又得体的男人,懂得照顾她的情绪,更何况,他还曾经说过,很看好她的潜力。
下了车后,覃辛很自然把手搭下来,站在她的左后侧,保持着安全距离。
他抬手指了一下:“去古茂饭店。”
对街是一条古镇街道,古街位于水上,青砖黑瓦,飞檐翘角,一排排的灯笼沿着墙垂下来,远看着像一颗颗成熟的红石榴。
夏梨点点头,很自然往前走。
覃辛跟在她侧后方,时不时看着她。
小镇的红绿灯坏了,车流和人群都走得很随意。
夏梨站在十字路口,转身看了一眼,只见覃辛在身后,他刚好抬起眼,和她对视上似的:“怎么?”
“方一姐她们呢?”怎么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