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该死!
……
若非蓉大奶奶让自己宽容大度一些,早就让旺儿将她处理掉了,九月底……自己给了她机会。
既然她有她自己的选择,以后……以后都不用进来了。
永远都不用进来了。
青楼贱人!
生下的也是贱种!
“……”
“婶子。”
秦可卿轻叹一声,一些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靠过去一些,握住婶子的手。
“……”
“你我都是命不好的,遇到那样的人。”
凤姐亦是握着身边丽人的手掌,四目相对,也是叹息。
蓉儿没了,蓉大奶奶以后……,是一个苦命的,虽然风光,虽然是荣国府掌家奶奶。
可膝下没有子嗣留下。
自己?
自己也是一个苦命的。
竟然遇到这样一个没有良心的。
但凡他今岁以来向自己服软,但凡他这两个月给自己送来几封书信,自己都准备……准备勉强原谅他。
银子的事情就可暂时放一放。
一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谈。
他……,太令人伤心了。
“婶子!”
秦可卿一时无言,握着婶子的手掌,看着面前的温泉之水,自己的命……的确不太好。
贾蓉!
自己的丈夫!
他去了,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东府之内,珍大爷还在会芳园。
敬老爷,还在城外玄真观。
诺大的府邸更为清静了。
钟儿!
他现在也在江南!
好在他还算有些良心,每隔三五日,就会有书信、一些东西送到京城,送到自己面前。
一些画作。
一些特产。
书信……。
感此,芙蓉之面掠过红晕。
他还是那样没性!
愈发没性了!
于自己的书信文书上,开篇就是:姐姐,我想你了!
真是!
真是没性!
真是该打。
可……每每看到那些字眼,自己又忍不住有些欢喜,书信之中,多有闲言碎语。
诸般事都有提及。
每日晚间,闲暇无事,总是忍不住将钟儿写的书信一览,依稀之间,仿佛身临其境。
仿佛同钟儿一处,在运河之地、在江南之地。
自己的身世?
自己也有派人去查!
的确有些痕迹,一些事情也对得上。
钟儿……也当不会骗自己。
自己不是爹爹生的。
养生堂!
钟儿!
钟儿现在到扬州了,不知道那里如何?
他现在才离开京城一个月多一点,已然想念。
归来京城,要到明岁夏日了,着实太久。
好在。
自己现在手头的事情也不少,足以打发时间,以钟儿的体态生长,明岁归来的时候。
他的个头应该会超过自己。
他年岁不大,个头长得倒是快。
双臂也很有力量。
呸!
脑海中拂过一些画面,心间深处轻啐一声。
……
……
“嗯?”
“府前怎么有三辆马车?”
泡温泉。
花不了多少时间,提前吩咐安排,沐浴一炷香的时间,按摩一炷香的时间,稍有休整,便可归来。
同凤姐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归来,刚有靠近宁国府,秦可卿自马车帷裳便是看到三辆马车,似是正在卸货。
嗯?
难道是……?
刚有此问,心中便是想到一事,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奶奶!”
“奶奶!”
“是钟少爷,钟少爷派人送回来的东西。”
“三大车呢,还真多!”
宝珠已经小跑近前。
“……”
“唉,看看你这兄弟,在看看我那兄弟。”
“小秦相公似乎已经到扬州了吧,车上想来都是扬州的特产土仪,真好!”
凤姐探着脑袋,靠在秦可卿肩头,也是看向远处东府东角门前,那里有三驾马拉货车。
一个个箱子、还有一些硬纸包裹的东西,很多很多。
就算宝珠不说,自己也能猜出来。
也只有小秦相公有那般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