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有操作性的,毕竟这世上只要有人买单,办不成的事情委实不多。何况邵强的承诺也做不了假,抛开之前的大笔现银不说,就是税赋那方面,广州布政使司的公务那都是公开的,一查便知。
这样一来,官员们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在这件事上捞好处的地方:只需要凑够官册上应缴税额的人头数送到军港,就算交了邵强的差。然而这些人头,完全可以搜罗一些不在官册上的,譬如黎人苗人和四乡那些逃民隐户等等等等......
至于这之后呢,人头凑够,姓曹的傻子去广州交了赋税......嘿嘿,谁规定老爷们不能按时再收一茬税了?
毕竟官府收皇粮国税天经地义,到时候给那帮做工的穷哈哈们多少免几个,也算是皇恩浩荡了......但是大伙该交的正税杂项,那还是要交的!
想一想此事办成后大家兜里落下的好处,再想一想此事办成后各级衙门能填补的往年亏空,此刻宴席上的官儿们,下一刻,纷纷点头,看向了大胡子。
大胡子丁通判明白同僚们的心思。
关于邵强的提案,眼下看来,在大方向上已经没问题了。事后需要做的,无非是双方派人讨价还价,商量一个数额细则罢了。
那么现在唯一挡路的,就剩下了一件事。
大胡子丁通判随即提出了这个问题:维稳。
官员们的最后一个担忧也很实际:假设大批民人长期去工地做工,那么随着时间推移,琼州这个孤悬海外的封闭“自贸区”,还是会出问题:粮食。
在官员们看来,如果大批民人“不事生产”去务工的话,来年在琼州这个总盘子里,粮食势必还是要减产的。即便曹大人包缴了今年的税赋,到时候琼州市场上缺粮,价钱肯定会居高不下,到时候四下动荡,官员们“治下不靖”,这很不利于“社会稳定”。
邵强闻言哈哈大笑。
举起两根手指,邵强当即又承诺了两件事。一,凡是前去港口的务工人员,其人一应日常口粮耗费,统统由他邵某人负责,粮食由外部输入,这些民工不吃本地一口大米。
第二,邵强承诺:从即日起就于府城开设粮行。琼州......至少是琼州府城的粮价,只要海军基地存在一天,就会被维持在一个正常价格。即便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会有大批外部粮食输入琼州。
官员们面面相觑。
在土著们看来,“平抑一地粮价”这种夸张承诺,那都是属于朝廷下大力气才能做到的事,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然而想一想之前这伙人露出的奢豪一面,大伙心中又仿佛有了那么点底气。
下一刻,自谈判以来始终默不作声的孙府台,露出了本来面目。他狠狠盯着邵强的脸:“邵参议,此事当真?”
邵强环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努力从他脸上寻找心虚的证据,于是他只能摆出一副上东区富佬看弗吉尼亚乡下玉米佬的那种表情以安军心:“今日回去我就发消息,七日内,十万斤稻米,二十万斤土豆就能到埠。”
“那土豆莫非就是近来市面上发卖的异果马铃薯?”
“正是!这马铃薯是我家将军自海东哈士奇国引来的异种,食后顶饥耐饿,力夫们最是喜欢不过。”
“emmmm......”
孙太守扭头环视一圈,发现入目处尽是一双双炙热的眼神,于是他老人家果断点头拍板:“今后市面上,补进马铃薯五斤,最少也要补进稻米一斤,如此,事谐亦!”
邵强斩钉截铁道:“就按孙太守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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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强实在太喜欢这些偏远地区的官儿了。
这些人不做作不矫情,眼中只有银子没有孔孟,思路开阔敢想敢做,万事可商量,关门称大王,实在是党国栋梁,朝廷支柱,社会经济建设的急先锋,穿越众渗透抽底的最理想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