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似乎意识到什么,“没事儿,我就问问,要是治不好也没什么”
“能治,能治!”
大橘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我这么厉害,当然能治了!你好好吃药,把你治好迟早的问题!”
“好”
两人便这样,不太合适,但又默契的在道观里安稳生活下来。
大橘好像是脑瓜子有点笨吧,好多小事都能做的鸡飞狗跳。比如做饭吧,他烧了这么多次,依然会不小心放太辣,把槐安呛住,又又有时候放太咸,把槐安憋的脸色发紫。
再之后呢,就是两人的经济来源。
大橘虽是妖,但也绝不会去抢,去偷老百姓的。于是,他便凭着自己对山里的熟悉,找了好多药材去卖。
去的是那个善良的老大夫家,也顺便学了些药医常理。
一来一往的,他虽依旧手忙脚乱,却也慢慢开始适应。并且,把槐安照顾的很好,槐安脸上也开始有笑容。
她知道这里是从小长大的道观,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很熟悉。有时候大橘去卖药材,她就等在观里的大槐树下晒太阳。
槐安曾问过大橘的名字,大橘想了想让她唤他先生。毕竟他没有名字,也不想随便取。或许也是暗搓搓的想让槐安给他取个名字,但是他跟槐安说得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大夫。又怎么能没名字呢,唉,难搞。
所以,槐安每天等在大槐树下,听到大橘回来的声音便会高兴的欢迎他,“先生,回来啦!”
大橘哪怕回家前有多累,在踏进门的时候都觉得值得。你救了我,那么我也愿意照顾你。无论多累,我也愿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四季。
日子,或许会一直这么过下去。
不过,槐安似乎越来越嗜睡了,连饭量也减少了,人也肉眼可见的瘦削。
他不明白,明明当时老大夫说过,槐安醒来便是好了。他找不到原因,一时间有些迷茫。直到一个傍晚,食欲不振的槐安吐了一口暗红的鲜血。
紧随着的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此时的槐安已经很瘦了,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窗边透进来的夕阳,和那快要落山的夕阳,便如屋里的人儿一般。
想来,随便来个人都能看出槐安的油尽灯枯。
她靠在枕头上,双手无意识的抓着什么。她的语气平淡而轻,无波无澜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先生…我是不是,快死了。”
大橘心中一跳,“怎么会,怎么会…”
“你这是陈年老病,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对,吐出来就好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呆呆的,就像是在骗自己一样。
槐安轻轻笑了笑,“没关系,我已经贪得这么多闲暇日子,也该知足了。”
她的身体,她最清楚,只是她不想让先生愧疚。先生是个好人,即使起初抱着揣测人性的恶意,但至今她不得不说,先生是个好人,是同观主般的好人…
“先生照顾我的这段时间,受累了…”
大橘最是看不得这场面,它眼眶泛红,强装镇定,“说什么受不受累,我是医者,医者自有仁心。再说,我说能治好,就是能治好!”
“好,我相信先生。”
……
是夜,大橘化作原型朝深山而去,似是想要去找山神。然而,事不遂人愿,它刚靠近山口,便在去不得。
“山神大人,我知道你能听见,求求您,怜悯您的子民吧!”
大橘对着深山磕头,眼泪横流,声音凄厉而绝望。它只是想要救槐安,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多难呢?
丛林深处一阵沙沙声,山雀自远处而来。
“大橘,山神她…不会见你。”
大橘内心最后的期望破碎,死气由心从内而外散发。山雀看得摇头,“她知道你会来,所以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因果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循法枉自然,以一,才得一。”
山雀话落,似是不忍,拍打着羽翼离去。
而大橘呆呆的站在山口,它回首看向观里的方向。而这浑身橘黄,是这深山里唯一的鲜明。
……
次日,大橘捧着药碗出现在槐安床前。她很乖,哪怕再苦的药都不会皱一下眉。
只是今天,颇有些不同。
“先生今天的药,似乎格外甜口。”
是的,很甜。
大橘笑了笑,语气带着疲惫和淡淡气弱,“乖,槐安以后的药,都不会苦了。”
这甜药,槐安喝了四十一天。
而她油尽灯枯的身体奇迹般的焕发生机,如老树抽枝,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在四十二天,槐安照例从床上醒来。
眼前有些刺眼,她不适的用手挡了挡,而后慢慢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