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各州府的官员都围聚在了江南官府门前。官府原本安静肃穆之地现也有了一些菜场的喧闹之势,有些是旧友叙旧,或刚认识的同僚攀谈。
翼枫在朝中常协理门下省谏言办事,因此,无论是京城来的还是地方官员多少也有听过见过他的名字,少不了有人上前攀谈,他都一一依礼回应。
这时,季伯出现了,向众人拱手,“季伯多谢各位来到江南,一路舟车劳顿,还望没有照顾不周啊。”
“季大人实在太客气了,这次来正是大家想向您请教请教治理之道呀。”一位同僚说道。
“哪有什么治理之道,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季伯摆手,“想必各位都已经用过早膳了,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我带大家去参观一下江南最有名的纺织坊,云锦织坊。”
“好!好!”众人呼应,大家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江南府的秘密。
云锦织坊在钱塘郡的闹市中有一处门店,今日也为了迎接各位官员到访,闭门歇业一日。云锦织坊相较于同一条街上的其他店铺,门店要大上三倍,里面陈列各种锦缎,样式颜色让人应接不暇。
季伯开始与大家介绍,“我们利用了江南适宜养蚕又有织女善手工的特点,开了这个云锦织坊。这云锦,质地软,触摸如肌肤一样丝滑,又能做出各种各样的颜色,更加能迎合不同人的需求喜好。店中每日也有到店的裁缝师傅,可以当场量衣剪裁。”
季伯又引着大家往后院走去,这后院更是别有洞天,明明就是把一个织布坊搬了过来。
“这里的几处织布机一是能尽快完成送上门的订单。而那些原本家在无所事事的织女们,因为这离家近,也愿意来此。”
季伯继续补充,“在下以为,这云锦织坊能做得好,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我们从养蚕到售卖都自己来做,不受限制,从而时间成本效率都能自己把控。另一方面,我们把门面放在了最热闹的街道上,新样式也能更好地传播给受众。”
其他官员们看到这织坊靠墙处叠了成山成山的精致包装的礼盒,一看就知道是订单量巨大。不得不相信季伯的经验之谈。
“各位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季某也没有什么好答谢的。各位既来了云锦织坊,不如就试试这里师傅们的手艺,做一身衣裳给自己或者家人。也可以随意挑选一块店中的布料带走。”
各位官员虽说在朝中当值,平日里没有什么其他收入过得也是普通人的生活。而且江南去各地也不能算十分方便,哪有机会拿到这么好的锦缎。官员们先是与季伯客套了两句,下一秒就一窝蜂去找量衣师傅了。
云锦织坊一下子真的变成了菜场。
季伯心想,幸好我昨日就吩咐了府中人一早来给青青做衣服,不然青青几时才能穿上新衣,穿不上新衣总不能一直不吃饭一直不出门见人吧。
季伯正为自己的筹划沾沾自喜。
翼枫在旁微微蹙眉,他总觉得这有些不对劲。云锦的品质好他知道,价格高他更明白。近两年云锦的价格确实有所下跌,但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消费的起的。这旱涝保收,灾年还能增长根本不符合常理,季伯一定没有说实话。
翼枫盯着季伯看了一会儿。
这时一位铺中的织女羞答答地走到翼枫身边,“请问官人可有什么布料想要选吗?”
翼枫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突然反应过来,翼芸这么多年在外可能都没有好好选过一件衣裳,“店里有没有以红色为主的布料,可否带我去看看。”
这位织女本来就看众多官员中翼枫不同常人,美如冠玉。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主动与官人说话,没想到官人还如此的谦谦有礼。
“当然当然!官人请随我来。”她领着翼枫去挑选织坊中的布料,并推荐了现今最流行的花色。
翼枫看了,这个布料的颜色绯红,隐隐看得出钿了些花彩蝶。他点点头,“就这个吧。”
翼枫又随意地望向店中各处,他被一件成品吸引了目光,一件白色烟笼梅花白水裙,外罩了一件淡粉色的飞碟氅衣。
翼枫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青青这时在江南穿正合时宜。
下一秒他惊讶自己竟跳出了给秦青青买衣裳的想法,真应该嘲笑自己,他浅笑。
“还有这件也帮我包起来吧,额外的银两我会来付。”
“好的。”小织女突然间心灰意冷,官人心里肯定是有心上人了,不然怎能有如此柔情似水的眼神。
季总督给大家安排的参访时间表不知道是应该说特别体贴还是说特别不走心,今日的行程除了上午的云锦织坊参观和零元购外,吃完午膳后就没有任何事宜安排。
不过这正合翼枫的心意,更多自由的时间,他也好着手自行调查。
他今日下午准备去季府拜访一下这位季子渊。
季子渊很早就收到了翼枫的拜帖,但他仍然睡到了午时才醒,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