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无忧和云子恒在百善堂相见。
针灸之后,还是明无忧亲自给云子恒眼中滴了药汁。
“今日的感觉怎么样?”明无忧温声问道:“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
云子恒淡声说道:“上一次,明姑娘曾说起昆玉的腰带,我有些好奇,不知道能不能一睹为快?”
“这个……”明无忧有些迟疑。
云子恒说:“毕竟是要为我治病的,我得提前看看那东西,万一太贵重,我也好多准备点银子付诊金,姑娘说是不是?!”
明无忧低笑:“行,只是今日不巧,等下次吧,三日之后再来此处,我便拿来与公子看看。”
两人约定之后,云子恒便离去了。
又是三日,这一次明无忧果真带上了那精致的长条盒。
当她把那条嵌着明黄昆玉的腰带送到云子恒眼前的时候,尽管云子恒早有心里准备,还是怔了一下。
那条腰带,是圣祖皇帝感念云家赫赫战功亲自赐下的。
整个乾国只有战王府有,独一无二,绝对错不了。
云子恒吸了口气,慢慢说道:“宝物,若是用这玉的玉粉来治我的眼睛,我还真付不起诊金。”
圣祖所赐,价值早已经不是金银可以衡量的了。
他抬眸看向明无忧:“不如这样,我那儿有一些明黄的昆玉碎片,先拿来给你做药粉,你看怎么样?”
“哦?”
明无忧眨眨眼,“你有的话正好,我还发愁这么大一块玉,怎么把它磨成粉呢。”
云子恒现在瞧着她是越来越顺眼,忍不住微笑道:“那我让人磨成了粉送来给你。”
“当真?”明无忧挑起柳眉:“如此,那就多谢公子了!”
云子恒回去的时候,正遇上云子墨和大夫从廊上过来。
云子墨一见着他立即跑过去:“大哥。”
“你几日没出门了?”云子恒淡漠地说道:“每日都陪着那傅柔待在院子里?”
“是啊,大哥,柔柔病了,你都不去看看她吗?”
“不是有你么?你陪着还不够?”
“可你也是她的哥哥啊!”云子墨皱眉说道:“她在别院都这么久了,也病了好几次,你却都没去看过她,你对她也太不友善了!”
“哥哥?”云子恒闻言,停住脚步:“信物不全,人证不足,我从未认她是我妹妹,是你认的。”
“大哥!”
云子墨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着云子恒道:“稳婆和傅明廷都能证明,还人证不足?难道要把她死去的母亲挖出来做人证?”
“傅明廷德行不佳,不足以信任,至于稳婆……”云子恒淡淡说道:“我们至今未见过稳婆本人,你又确定,那稳婆是真还是假呢?”
找上傅柔凭的是将军令,傅柔也说稳婆在乡下养病,一直说传信请来,但到现在都没请出来过。
云子墨觉得大哥不可理喻:“将军令是不可能造假的,柔柔绝对就是我们的妹妹!”
云子恒不和他纠缠,只说:“随你,以后莫要后悔。”
话落,云子恒大步往自己的涤尘居去了。
云子墨皱紧剑眉,不能理解那“莫要后悔”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通大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柔柔?
只是等云子恒走的远了,云子墨才想起,自己今日过来回廊这里等着大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大哥眼睛治疗的进展情况。
还有——
他还想请大哥帮忙跟那明无忧说一说,看能不能请明无忧帮傅柔调理一下身子呢。
傅柔最近连番折腾,身体实在是虚弱的不行。
他想着,大哥和明无忧看起来更能说的上话些。
但现在不欢而散,他也不好再去找大哥,只得转身出去,将行馆内慕容御身边的冷云请了过来。
上次询问冷云关于狐尾草的味道如何彻底消除,冷云说得看看情况。
正好这一次一并问问。
可去到行馆之后,没想到冷云今日又不在。
云子墨只得无功而返。
……
傅柔病歪歪的躺在床榻上头,实则心急如焚。
信物的事情一日不解决,她这战王独女的身份,便一日不能落实,她就一日不得安枕。
可是现在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秋棠靠不住,云子墨也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
傅柔咬了咬牙,将秋棠送到手边的药猛灌了进去。
她得喝药,得养着自己的身体,快快好起来,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
日子平平静静就这般过去。
慕容御那里没有传信来,明无忧也再没有写信给他。
谁都是有自尊的,对于一个不留意自己的人,明无忧提不起勇气再主动贴上去。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她整个人扑进了船行的事务之中。
她想开拓水路。
只是这事情,挺复杂的,需要她亲自跟着船队出去才行。
江州的贪腐案还没有结束,她不太放心,也不便离家,便暂且作罢,吩咐手底下的水上镖师先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