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被送进了无忧阁去,将明无忧的那间屋子整间都铺了出来,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冷骁朝着明无忧拱了拱手,带着人很快就离开了。
彩月站在房门前咋舌:“安罗的羊毛地毯一尺千金啊,进贡的更是贵不可言,就算是在安罗国内也有钱都买不到,殿下好大的手笔!”
明无忧也有些愣愣的。
“我以后也不敢进小姐的房间了,这哪里敢踩!”彩月又咋呼了一声,还朝后退了两步,一脸苦色地说:“小姐,以后奴婢可怎么贴身伺候你啊!”
“……”
明无忧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好夸张,地毯不就是给人踩的?”
一定是昨晚自己两次赤足,他就把这件事情记挂在心里了。
慕容御啊。
他从不把喜欢挂在嘴上。
他的温柔体现在桩桩件件的细节之中,戳着你的心窝子告诉你,你是他的心头肉。
明无忧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她转身下楼:“去百善堂吧。”
彩月赶紧跟了上去。
……
今日风和日丽,街道上的百姓很多,百善堂内求医的人倒是比平日少了一些。
明无忧到了百善堂门前,刚一下车,就见傅柔从里面迎了出来。
傅柔穿着嫩黄色交领落雁裙,莹莹不及一握的纤腰上束着漂亮的绣花坠玉腰带,脖子里挂着巧匠打造的金镶玉项圈。
这东西,她以前不曾见傅柔戴过。
云子墨也从里面缓步走出,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明姑娘见多识广,可曾听过玉锦轩?”
“柔柔脖子上的项圈,便是京中玉锦轩最厉害的巧匠所做,是我前年就找人为我妹妹专门定制的,明姑娘觉得,东西如何啊?”
明无忧冷冷地扯了扯唇,看都没看云子墨一眼,只是瞧着傅柔:“想在大街上说你浑身臭气的事情吗?”
傅柔一句“姐姐”卡在喉咙里,脸色难看地说:“进去、进去说!”
明无忧提着裙摆,跨步直接往后堂走。
云子墨被无视,脸色非常难看,暗暗咬牙道:要不是她是九哥的救命恩人,他真的好想好好教训她!
……
傅柔和云子墨很快就到了后堂。
厢房不算窄小,但傅柔一进来,一股香风铺面而来,浓郁的甚至有点甜腻。
明无忧皱了皱眉,懒得和她废话,冰冷且直接地说:“东西呢!”
“都在这里。”
傅柔从秋棠手上拿过一个小盒子,不舍地朝彩月递。
彩月直接一把抢过,还挖了傅柔一眼,才送到明无忧的面前去。
傅柔气的脸色发青,偏偏也不能发作。
明无忧将那些房契地契都拿了出来,仔细地核对着。
云子墨把明无忧那样子看在眼中,心里浮现两个大字:市侩!
他现在是怎么看明无忧怎么不顺眼。
傅柔娇娇柔柔,身含泣意地说:“这些年姐姐和爷爷赠给我的都在这里了,姐姐,求你了,你高抬贵手帮帮我吧。”
“呵呵。”
明无忧冷漠地笑了一声,嗒一下把盒子盖上:“看来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我要的是你从明家拿走的东西,不止是从我和爷爷手上拿的。”
“你——”傅柔震惊地看着明无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装傻!”明无忧极其缓慢地说道:“我说的是你这些年伙同傅明廷偷偷贪了的明家钱财,产业,这回听懂了吗?”
“你藏在淮州的那一间间商铺,庄子,田产,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攒下来的,你不是自诩孤女无依无靠么,怎么攒的?”
傅柔万万没想到,明无忧还知道这些。
明无忧冷冷说:“我不想和你废话,现在你把东西都给我,我把方子给你,否则你以后跪在地上磕破了头求我,我也不可能再看你一眼。”
傅柔面无血色,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想把产业全部交给明无忧。
可她却又害怕,万一明无忧不给自己治,自己便要这样臭下去一辈子!
半晌,傅柔咬牙说:“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你先把方子给我,等我身上……的味道消失了,我再把剩下的房契地契给你!”
明无忧笑了一声,“妹妹,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傅柔僵住。
明无忧慢慢说:“要么都给我,要么滚蛋!”
傅柔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也会装模作样,但若论起手腕,哪里是明无忧的对手。
前世她之所以能够步步青云,是因为早早的占住了先机,拿到了信物成为战王独女,也是因为从始至终明无忧都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从未怀疑过她。
所以她才有机会。
如今明无忧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注定节节败退,永无翻身可能。
“姐姐……你竟然这样讨厌……我……好……”她满眼含泪,看似委屈地浑身颤抖,但泪雾深处,那双眼底却全是愤怒和仇恨。
她从贴身的袖袋之中拿出了剩下的房契和地契,只觉得心里割肉一样的疼。
这都是她这些年用心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