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看着慕容御:“殿下就想到这个?”
“嗯?”慕容御怔了下。
他半眯着眼想了片刻,沉声道:“是有人让你在宴会上不愉快了?是谁?”
明无忧的确是从不吃亏的性子,现如今身份也高了,但总有那么些不长眼的,搞不清楚状况跑出来惹人嫌。
这他早都能想到。
他的人,当然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哪怕是让她心情有些微郁闷都不行!
“……”明无忧再次沉默。
慕容御现在那表情,仿佛只要明无忧说出个人名来,他便立即要那个人好看。
明无忧有些无语。
她不知道是该为他和自己完全相反的脑回路郁闷。
还是该因为他如此惦记和护卫自己感到欣慰。
慕容御追问:“让你不愉快的人很多?”
明无忧轻轻地舒了口气,缓缓说:“是很多,还身份很高呢。”
“丽阳公主还是晨阳公主?”慕容御拧眉。
放眼京城,敢当面给明无忧派头吃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
自己的皇姑母是个什么德行,他太清楚。
慕容御又问:“还是定王的母妃宋太妃?”
明无忧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这可把慕容御急坏了,以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有些无措地看着明无忧,忽然朝外吩咐:“冷骁,去把白——”
明无忧的手在这个时候轻轻捂上了慕容御的唇。
慕容御眼带疑问地看着她。
怎么她现在又想说了吗?可他还是想找白嬷嬷来问个一清二楚。
“我受了委屈,你就不会先抱抱我,安慰安慰我吗?”明无忧幽幽地说:“等把我哄好了,安慰好了,再询问事情始末,然后去帮我报仇?”
慕容御顿了下,慢半拍地将她揽在怀中,“到底是谁?!”
“唉……”明无忧轻叹口气:“你觉得我是那种随意被人欺负,受了欺负还得回来找你哭诉,让你帮我报仇的人吗?”
“所以——”慕容御仔细地分辨着她话中的意思:“没人让你不愉快?”
“嗯。”
明无忧点头,手指抚着他衣襟上的刺绣腾龙,“他们恨不得每个人都来巴结我。”
“就算有那些羡慕嫉妒恨的,面上也不敢对我露出一点点不愉快来。”
“我还纳闷呢,这些贵女们怎么如此态度一致。”
“回来的路上白嬷嬷才告诉我一点小道消息——那日百善堂开张,某些不长眼的在茶楼里面编排我的闲言碎语,被元昊教训的非常凄惨。”
明无忧用额头蹭了蹭慕容御的下巴:“我现在除了战王府这个靠山,还有元昊,白嬷嬷还跟在我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也向着我,谁敢让我不愉快?”
慕容御松了口气,才又问:“那你是怎么了?”
明无忧抬头看他:“殿下,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情趣?”
“情趣?”慕容御的眉心微微一笼,“怎么了?”
明无忧心中一叹,果然,这人是不懂得情趣这个东西的。
她索性把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脸上,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慕容御说:“我说我脸有点僵,你就不会说要帮我揉揉吗?”
“……”慕容御呆住,然后颇有些恍然大悟,带着厚茧的手指抚上了明无忧的脸颊,“这里僵?”
明无忧瞧着他那呆愣愣的表情,只觉得可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继而想到自己方才还为这么点事情逗了他好一阵子,明无忧歪在慕容御肩头,笑容禁不住越来越大。
明知道他就是个木头嘛,竟然还跟他玩情趣。
还好早走习惯他没情趣。
习惯了他的笨拙,不然得自己郁闷死。
慕容御有些讪讪,“为什么不直说?你明知我不会说话,与你一起时还有些……”
蠢笨。
是的,蠢笨。
与旁人在一起,他只凭肢体动作和眼神都能洞悉旁人心中所想,但对明无忧,是真迟钝蠢笨。
是不是关心则乱?
他虽是这般说着,手指却轻轻按压着明无忧的脸颊,还真的认真在帮她舒缓面部的肌肉。
明无忧一把将他的手抓下去,咕哝道:“我的女子啊,有时候就是不愿直说……唔,下次我尽量直说。”
……
安平公主生辰宴会之后,明无忧在这个京城之中声名鹊起,连百善堂都受到了颇多关注目光。
很快就到了年节。
北境雪灾,战王回京的行程果然是耽搁了。
慕容御全力治灾,派禁军押送救灾物品,有玩忽职守之官员,轻则抄家发配,重则斩首示众。
京中大小官员都感觉到,自从江州贪腐案开始,摄政王的手段越发凌厉铁血。
那些平素懒政怠政,敷衍了事的官员们也不由得夹紧尾巴做人。
三十那日,安平公主邀明无忧前去战王府过年,明无忧婉拒了。
她得陪着爷爷呢。
爷爷如今身子好了许多。
家业都由明无忧负责,老人闲散起来。
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