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几日我与你提过的人呢?”明无忧又问,“便是那几个寒门可用之人,最近可还趁手?”
“嗯。”
慕容御点头,“都好。”
他亦是两世为人,这几人他当然知晓能耐,提进吏部之后,便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上。
先行历练。
等稳妥一些,再进行提拔。
只是对于朝中的事情,他并不多与明无忧提说,怕自己说的多了,明无忧也为这些事情来操心。
她要操心船行,百善堂,还有那大风堂。
再加上如今认回了战王府,那么一大家子的亲人,也要分去她不少心神。
他便希望明无忧除却这些事情之后,剩下的那一点点心神,可以多落到自己身上些。
而且朝事繁琐。
便是自己两世为人,早已知晓身处政局之中,各类阴诡局面和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依然觉得厌烦排斥。
他亦不愿明无忧牵扯进来,为此劳心。
但明无忧却一心想着为他分忧解难,实则早已暗中派沈清辞关注三省六部,只是面上没与慕容御说罢了。
现在明无忧察觉慕容御不愿多说,想着他是否还为刚才沈清辞的事情心里计较着。
明无忧暗叹一口气。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空见沈清辞了。
而且这几日,慕容御忙的不见首尾,也不曾到过她这无忧阁来。
偏就这么巧,她召见沈清辞询问事情,慕容御就来了。
回想起以前几次,似乎每次见沈清辞,慕容御都能撞上。
真是奇了怪了。
明无忧瞥了他一眼,忽然思忖道:莫不是知道沈清辞过来了,所以慕容御也抽身过来?
他是觉得,自己会和沈清辞有什么,所以没有安全感吗?
“你……”明无忧沉吟了片刻,忽然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慕容御原本见她低垂着眼想事情,正在猜测她会想什么,结果就听到她这么一问,顿时怔了怔。
“怎么了?”明无忧凑近一些,“你不要娶我了吗?”
“不是!”
慕容御立即道:“你知道我心意的。”
“那你干嘛呆呆愣愣的……”明无忧半抬着眼看他,微微抿着唇,咕哝道:“怎么每次都要我提……你是真的忙傻了,忘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里呢。”
慕容御有些急,“我放在心里的!”
只是他习惯了放在心底,习惯了多做事少说话,因此有时候难免表达笨拙。
明无忧自顾自地说道:“你若是现在不想娶我,后悔了,那就算——”
“没有。”慕容御直接抬手,堵住了明无忧的唇,不许她这样说,慎重且认真地道:“我没有,我已约了战王见面,便是说你我的事情。”
明无忧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问:何时?
慕容御竟是看懂了,“五日后。”
他又解释道:“本是战王回来便要与他说的,但你认祖归宗的事情,还有丽阳公主的事情耽搁了一下,战王在兵部的事情又耽搁了一下,这才拖到五日后。”
明无忧的眼睛又眨了一下,眼底含着几分暖暖的笑意。
“好多事情,我都在心里念着的。”慕容御的表情无比认真。
明无忧点点头,咬了他的掌心一下,语音不清地说:“还捂着我的嘴呢,让不让我说话了。”
“……”慕容御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地收了手,“一着急便忘记了。”
“真呆。”明无忧笑盈盈地把玩他的手,检查了一下掌心。
自己咬的轻,是没留下一点痕迹的。
明无忧幽幽说:“权倾天下的摄政王也有这样呆的时候,你说这事情除了我,旁人知道吗?”
“应当是没有人知道吧。”慕容御面含苦笑。
他在旁人面前,永远是锐利而智慧的,总能洞察一切先机,只有在明无忧的面前,才会如此。
明无忧低笑:“那我好荣幸……能看到你这样的一面。”
慕容御“嗯”了一声。
两人好久没见,慕容御不是很舍得与她分开,待了好一阵子才走。
下无忧阁上了院外回廊的时候,他脚步忽然凝滞。
方才他便是站在此处,听着沈清辞与明无忧禀报大风堂的事情。
原来,沈清辞和明无忧有那么让人记忆深刻的过去。
若他是沈清辞,恐怕也得无怨无悔的情根深种。
他得快些把明无忧娶回家中才行。
……
那一日,英王妃在战王府上贸然提亲的事情,在金钟国贵族圈中引为笑谈。
大家都在嘲讽英王府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以两府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和战王府所有人对明无忧的看中程度,明无忧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攀得上的。
但京中不一般的王侯将相也是有的。
便如晨阳公主府,还有安国公府,便都盯上了明无忧这个香饽饽。
晨阳公主是喜欢明无忧这个人,而安国公府么,大半还是看上战王府的势力。
两府是谁也不让谁,都寻摸着捷足先登,找安平公主议这件事情。
但两府的人奔走了好几日,还没到战王府去打探口风,安平公主反倒先告了病,闭门谢客了。
都是京中打滚多年的,晨阳公主和安国公那边,也很快就意识到,安平公主病的很蹊跷,恐怕是躲着这事儿呢,只得暂时将那件事情放下去。
不过晨阳公主的女儿云安郡主如今和明无忧关系很好,便被晨阳公主派来打探她的口风。
明无忧引她在百善堂后的阁楼里用茶水,“你倒是老实,公主让你探我口风,你直接便说出来了,都不转个弯的吗?”
“我转弯做什么?”云安郡主不以为意:“你这聪明的脑瓜子,我转弯也没用啊,索性直接一点不是?”
“是吗?”明无忧失笑一声,“来,尝尝这个茶,我前几日新熏的,旁人那儿都还没呢。”
“敢情是让我帮你试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