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待战王府忽然冒出来的这些亲人的时候,她一开始其实下意识也是用钱维护。
他们送她礼物,她便回更贵重的礼物。
他们送她银子,她便把银子当股份放在自己的生意里,年底分红。
不占别人一分一毫的便宜。
账算的清清楚楚,说白了还是无情。
可是这些亲人的一言一行,慢慢地温暖了她的心,让她也想以心换心。
既然战王不知说什么,那便让她来起个头好了。
“父亲。”明无忧轻唤了一声,“我方才在营中走了一圈,看到军医官那个帐篷里面只有六个人,瞧着年龄还不小了,营中只有那几个大夫吗?”
“有八个吧,不过正如你所说,年龄都不小了。”战王皱了皱眉,“在军中做医官条件艰苦,很少有人愿意来,这留下的八位,也是因为祖上就一直在军中侍奉。”
“原来如此。”明无忧点点头,“可我看刚才校场训练的士兵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千人,这应该只是新兵。”
“二哥他们带出去在外训练的,以及巡逻的,零零总总加起来,这营地几万人是有的。”
“只八个医官,平素士兵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都不好应对,更何况是战时?”
“的确如此,只是缺少医官的事情并非一日两日了。”
战王叹息一声,“也曾招过一些医者前来,但都耐不住军中艰苦,留不住人。”
明无忧轻笑道:“父亲,既然外面的召不进来,为什么不从里面选一些人来习医?”
“嗯?”战王一怔,“你的意思是,从军中选人?”
“不错。”明无忧点点头:“父亲可以给医官专门设一个营,挑选一些营中识文断字的好学之人来组成,由老医者带新医者。”
“这医官专门组成的营,也得参加基本的日常训练活动。”
“这样,若是有战事,他们的体力才能跟得上,不至于拖了后腿。”
“也可以适当增加军中医者的月银,从外招人。”
“招入营中之后,可签订契书,比如,在军中服役几年,可得一定数额的银两,或者为他们分田,还可以在兵部设一些挂名的闲职。”
“这样既让他们有了利,又有了名,总会有人愿意留在军中的。”
这世上的人,奔波追逐,不都是为名为利吗?
战王虎目之中精光四射,“乖女儿,这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明无忧笑眯眯地问:“父亲,我这想法你觉得可行吗?”
“当然!”战王肯定地说道:“你的想法很好,爹明日就招参事商议,上折子。”
接下来,战王又询问了明无忧关于医官营的细节想法。
明无忧侃侃而谈。
她虽然说自己是胡乱想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她说的东西细致入微,囊括各种可能,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面面俱到。
战王越听,越觉得自己这女儿简直是个宝。
待到天色渐晚,战王都还意犹未尽,感慨地说道:“乖女儿,你若是个男儿身,爹必定荐你入朝,让你为朝廷效力。”
“女儿身怎么了?”明无忧笑道:“为朝廷效力,难道一定得分男女吗?”
“说的不错,是爹狭隘。”战王问:“不如爹明日就上个折子,给无忧谋个差事来做?”
明无忧如何听不出战王这是开玩笑。
她笑着摇头说:“那还是算了,女儿出出主意还好,要真去让我办什么差事,那我肯定是办不来的,再加上女儿懒怠,可不愿意来回奔走。”
战王朗声大笑,心情十分畅快。
明无忧又问:“您什么时候回府?”
“今日。”战王本是打算过几日明无忧纳采的时候再回的,但今天太高兴了,“时辰太晚,回城要十几里路,不太安全,为父随你一起回。”
明无忧点点头:“也好!”
回城之后,战王送明无忧到了郡主府门前,才调转马头回了战王府。
一入王府,战王立即叫云子恒以及底下家将参事等人前去书房商议关于医官营的事情。
并且在当晚就拟定了一份奏本,第二日呈上兵部请示。
镇国公如今任兵部尚书,和战王前几日在朝上已经是撕破了脸,看到战王的请示当即冷笑。
什么医官营,什么兵部闲职,什么分田加月银!
都是增加国库开销。
镇国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那本子给否了。
战王听闻消息也是一点不意外,冷笑道:“早知道这个老狐狸不会给本王通过的,他不给面子,本王也懒得给他脸面!”
第三日早朝之上,几大军侯忽然联合上奏,参了兵部尚书镇国公一本,说他这些年贪墨各地军饷并且说的有鼻子有眼。
还有证据。
人证加物证!
镇国公面如土色,连忙跪地请罪,说自己毫不知情。
高台之上,坐在元昊旁边的慕容御淡淡地瞥了跪地的镇国公一眼,挑眉问:“哦?镇国公当真毫不知情?”
“老臣真的不知!”镇国公是太后的父亲,如今不过五十岁,是个面貌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