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并没有立即做什么,而是安静了一段时间,细细把林天意所有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并且让沈清辞传信到永州去,将林天意在永州的事情也查清楚了。
他在永州的妻子女儿老母过的很不错。
永州那里都在流传,说林天意在京城已经得了贵人的赏识,迟早是要做大官的。
“永州是宁王的地界……”冷云禀报道:“正巧宁王府上极为得宠的侧妃是永州大族,就是姓林的。”
“这个林天意就含糊其词,京城好多人都以为他是宁王侧妃的弟弟。”
“还真是会经营,也真是有胆色,想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明无忧冷笑道:“约好了吗?”
“约在天霞楼了,递的是晨阳公主府的帖子。。”
“那就走吧。”
明无忧带着冷云先和云安郡主回合,又一起到天霞楼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云安郡主现在表情镇定,完全没有当初去百善堂找寻明无忧时候的慌乱和伤心,只是脸色有些憔悴。
明无忧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给予无言的安慰。
不多时,外面有人传话:“林公子到了。”
“嗯。”云安郡主冷声说:“请他进来吧。”
“是。”
仆人下去,吱呀一声门响,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雅间里面早已经摆了一面很大的半透明珑纱山水屏风。
这屏风做的很精巧,从明无忧这个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人的样貌。
来人锦衣玉带,容貌俊美,低眉垂目,却也不会显得过分谦卑。
只这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是个装模作样,骗人感情和钱财的渣男。
不过明无忧又想,他当然不会把“我是渣男”写在脸上了。
云安郡主盯着那个人,数年深情错付,伤痛不在话下,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和后悔。
自己也不算是个蠢笨的人,竟能让这样一个斯文败类欺骗五年!
临了她都不愿意相信,还是母亲让嬷嬷带着她,亲眼看了他和那宋国公家的宋天雪如何勾缠,才像是一道惊雷一样,直接把她劈的不得不面对。
“云安?”外面的男子显然很不满意中间隔了一道屏风:“你我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放肆!”
冷云冷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郡主的封号?跪下!”
林天意陡然傻住,“云安?”
这些年来,云安郡主对他素来客气,从不摆郡主架子,久而久之,他早已经忘了身份有别,此时隐隐还升起一股愤怒。
“我不就是意外丢失了你几幅画么?你至于如此摆郡主姿态?云安,我真是看错了你!”
“意外丢失?”云安郡主气的浑身发抖。
明无忧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冷云。”
外面的林天意没想到里面除了云安郡主还有别人,正疑惑着,一旁劲装的女护卫直接飞起一脚,踢在林天意的腿弯处。
“啊——”
林天意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惊怒交加地瞪了冷云一眼,又看向屏风,“云安,你到底——”
话刚出口,冷云当场一记耳光甩过去。
啪的一声!
冷云面无表情说:“叫郡主。”
“……”
林天意只是文弱书生,而冷云可是上过战场的武将,这一巴掌甩过去,直接把林天意打翻在地,好久都爬不起来。
他在京城锦衣玉食,受人敬奉的早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此时被人这般对待,心里对云安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受不得皮肉痛,虚伪地说道:“郡主……郡主……你到底为何如此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云安郡主冷冷道:“我找你来,只为和你做个了断。”
“什么?”林天意大惊,“因为那几幅字画的事情吗?我可以解释,那件事情真的是意外,是我手下的书童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
“我会尽快想办法把真迹找到还给你。”
“云安……郡主,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至于为了几幅书画就和我了断吧?”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为了你挑灯夜读,五年在京中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盘桓不去,我连家中老母病重都没有时间回去看望,我都是为了你啊!”
云安郡主听着,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忍无可忍地从屏风柜后面出来,神色阴冷地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男人,“林天意,你为了我挑灯夜读?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前程和功名利禄?”
“你在京城这地方,五年盘桓不去,真的人生地不熟?你认识了多少达官贵人,多少名门公子,你三天一诗会,两天一曲会——”
“你赴不能完的宴会,忙不完的应酬这就是你的人生地不熟?”
“至于你老母病重——你的老母在永州过的好的很,用我送你的金银财帛养的富态满满,你为了我什么?”
“为了我的银子,为了我给你行的便利,为了我身为一个郡主,却一颗痴心扑在你身上,任由你哄骗欺瞒,还心甘情愿,让你感受到的无上虚荣!”
林天意脸色陡变,“你——你怎能如此辱我?我对你真心实意——”
“闭嘴!”云安郡主愤怒不能自抑:“你不要侮辱真心这两个字!林天意,我给你个机会,现在你把当初我写给你的书信和画作还我,我让你活命。”
“否则,你别想活着踏出京城。”
林天意瞪着云安郡主,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你、你要挟我?!”
“是提醒。”云安郡主冷冷说着。
此时此刻,林天意趴伏在地上,因为冷云那一巴掌的余力站不起身,而云安郡主立在一侧,尽管握着团扇的手捏的死紧,但那张美丽的脸上,却全是冰冷。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隐含着厌恶,仿佛是看到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