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敌军一表露出颓势他就奋力直追,结果害得十万将士陪他一起殒命。
一系列操作让时卿目瞪口呆。
不过赵括确实给了她灵感。
赵括死后十万将士之所以那么干脆地投降,除了主将身死以外,还有一点至关重要:敌军断绝了他们的粮草,即使不投降在被围困之际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时卿眼睛一亮,且不谈赵括功过,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啊。
如今进攻的是北渊军,需要远程补给的也是北渊军。
渊国离凌国不算近,粮草补给不如凌军就在国内来得快,要是能够拦截渊国运来的粮草,哪怕是拖延一会时间,也足够凌国喘息。
于是时卿再次召来众将领商讨。
有将领迟疑,“渊国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粮草重要,他们肯定会有所防范。”
时卿当然考虑过,沉吟道:“倘若让他们知道,凌国新派来的主帅连战场都未上过呢?”
“再具体点,新派来的主帅年才十六,身为名将之后却只读过几本兵书,连士兵演练都是第一次见。”
“渊军难道不会因此轻视我吗?”
时卿报上自己的实情,并进行灵魂反问。
当朝皇帝昏庸无道,重税收重徭役,动不动奴役百姓建造行宫住所,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朝臣要将也未好到哪去,凌国大厦倾倒少不了这些蛀虫的参与。
北渊突然发兵也正是看出凌国涣散,难同一心,作为老皇帝亲派的主帅,北渊人能重视时卿才怪。
当年秦军能放消息捧杀赵括,时卿亦能反其道而行之贬低自己。
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不怕渊军派人探查。
“……”
帐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不是吧,定北侯世子竟然真的没有上过战场?
他们还以为是假的呢。
时卿自觉说话已经很克制了,却迟迟得不到回应,遂抬头疑惑地看向在场的将领。
众将神色复杂,夏伯在一旁欲言又止。
时卿:“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一将领抽动嘴角,“主帅所言如果传出去,最先动摇军心的会是我们。”
军中主帅身为名将之后,受皇命所托前来阵前,本是件鼓舞军心的事,要是让士兵们知道名将之后连战场都不曾去过,军心可想而知。
时卿还以为计划有什么漏洞呢,不以为意地反问:
“我们还有军心?”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再次沉默。
众将领神情恍惚,是啊,短短一月内被敌军连破十五城,眼看就要打到国都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军心的吗?
没有了吧,绝对没有了啊。
比起国都将破,定北侯世子的事果然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了。
时间回到今天。
负责侦查的渊兵传来消息,说凌军大开城门,似有投降之意。
北渊主帅帐。
渊国太子睢钰听到传讯,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身为大渊太子,尽管神情谦卑,眉宇间仍带有几分不易掩藏的傲气。
睢钰拱手向老师分析:“凌国皇帝昏庸无度,喜爱享乐,前几日得知凌国又没了五座城池,那皇帝便急昏了头,派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世子当主帅,如今,我军就驻扎在离朝天门二十里不到的地方,那小世子估计是担惊受怕,慌得连城门都打开了。”
睢钰的老师——齐攀汛笑言:“定北侯用兵如神,可他死得太早了,来不及教自己的孩子。”
言语间颇为惋惜。
齐攀汛早年曾有幸与定北侯交过手,那人确实善于用计,倘若不是大渊实力雄厚,定北侯又早死,恐世上也无渊国了。
睢钰不过十八,虽从他人口中得知过老师与定北侯有过一段渊源,但不甚明晰,因此开口询问。
齐攀汛抬手捋过髯须:“我一生嫌少打败仗,记忆最深也是最惨烈的一场,就是输在定北侯手里。”
仅此一言便让睢钰明悟,“原来如此。”
他突觉可惜,定北侯那么举世无双的大才,如果活着该有多好。
“行了,”齐攀汛一看睢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去看看那小世子究竟意欲何为。”
话虽这样说,但齐攀汛语气淡淡,显然对十六岁还无战绩的定北侯世子毫无兴趣,不过小世子真愿投降的话,他也乐得轻松。
两人才出帐,就听对面凌军有人叫唤:
“齐攀汛,二十年前你败在定北侯手下,二十年后,你将败在定北大将军手下。”
定北大将军是凌国皇帝赐给时卿的称号,在时卿来朝天关的第一天,这个可笑的称号便在渊人耳朵传遍。
无论叫阵的是谁,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