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睢钰瞳孔里是掩不住的惊愕。
和他一样震惊的还有在外面看热闹的其他将领。
负责传递军情的斥候风尘仆仆,听言又重复了一遍:“齐公,我军晨早运来的粮草,突遭凌军袭击,已全部烧毁。”
全部烧毁!
各国打仗时,粮草补给一般是分批运送,今早运送的粮草不算多,但……
这可是粮草啊。
行军打仗,最耗费也珍贵的物资就是粮草。
衣服可以少穿,粮草不能没有。
凌军怎么敢派人烧毁他们的粮草的。
渊军将领怒气冲冲,“凌军真是胆大包天,主帅,吴某愿请上阵,我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且慢,”齐攀汛看向斥候,“你说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齐攀汛征战多年,是北渊有名的兵法大家,比起愤怒的将领,他考虑的更多。
凌国皇帝挥霍无度,凌国人上行下效,军营内都充斥着奢靡之风,齐攀汛率军一路攻来,许多贪图享乐的凌将直接吓破了胆子,还没反抗几下就要投降。
齐攀汛作为攻城的渊人,自然乐意见得凌国人懦弱投降,但也正因如此,齐攀汛不觉得凌将有这个胆子和计谋派人烧毁他们的粮草。
难道凌国请了援军?
齐攀汛正思忖哪国的将领下手如此精准,斥候从背后取过一面锦旗呈上。
“凌军趁着今早起的浓雾,派数百轻兵埋伏在运粮道,为首那人留下一面大旗,上面写到是神勇公的命中克星。”
齐攀汛:?
神勇公本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该斥候之所以能当此次攻凌的斥候,除了腿脚轻快以外,还因他比较会描述情况。
就比如,时卿留在旗上的原话分明是:“区区神勇公,也想攻下朝天门?”
半个时辰前,大雾将散未散。
一支护送几十车粮草的队伍正要浩浩荡荡经过山林道。
快到渊军大本营,在探查兵照例传来无事的讯息后,运粮官明显懈怠不少。
本来预算最起码要打半年的仗,神勇公一个月就带兵攻至凌都关口,这也就导致了渊军粮草充沛,压根不缺。
只是渊帝担心渊军行军在外,恐出问题,特下令每半月运两批。
他们是第一批。
山林道,喂了一晚上蚊子的时卿掏出自制的简易望远镜,隐隐约约看清远处的队伍。
前面探查兵开道,这个视野还未能看清身后的运粮车。
时卿微眯着眼,视线紧盯着运粮队伍,待他们全部队伍踏入山林道的那一刻——
“放箭!”
霎时间数百支箭从林间射出,速度极快,咻咻直逼渊军的运粮队伍,前行的侦查兵一时不察,士兵纷纷中箭,车上的活禽亦被袭击,叫喊不断。
运粮官大惊,“有埋伏!”
反应过来的士兵举起盾牌,奋力抵挡箭雨。
好在敌人的箭支不算多,一会便停了。
然而,运粮士兵紧绷的神经还未完全放下,暗处埋伏的敌军不知从哪弄来的投石车,数十颗滚石朝他们投来,士兵只得四处躲藏。
渊国铠甲虽坚硬,但飞来的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而是足有十斤重的岩石。
运粮的士兵内心大骇,到底是谁用攻城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可时卿的目标从来不是士兵,她吹一声口哨,又一波箭雨射向运粮队伍。
与第一波明显不同,这回的箭上绑着燃火的棉絮,攻击的对象也不再是守护粮草的士兵。
——上百支箭矢瞬间点燃粮草,火焰笼罩着几十辆粮车。
完了!
运粮官面色灰白,几欲崩溃,运粮其间粮草被毁,倘若是在危机时刻,他就是万死也难逃其咎!
随着最后一波箭矢的射出,山林中陆续出来数千号人,将运粮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运粮官这才看见埋伏他们人的模样。
那群人的装扮极怪,衣服混着草叶沙砾,颜色几乎与山林相融,为首的少年模样不大,脸上和他人一样糊有绿色染料,但一双漂亮眼眸极其嚣张。
“北渊军,就这?”
清亮的少年音慢吞吞道。
……
带着俘虏回关的时卿难掩高兴。
怪不得反派都要口嗨两句,原来这么爽。
她本来在喊出射箭的时候舌尖发麻,整个人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哪里出了岔子被渊军提前发现。
时卿没胆子在朝天关外对上大渊战神齐攀汛。
说到底,她从未上过战场,她也害怕。
夏伯笑着夸赞时卿:“世子殿下懂得谋略,这次可是狠狠地搓了北渊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