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御书房,尧镜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松快了许多。
“要在皇宫走走吗?”已经重新蒙好自己战术目镜的迟长生不动声色的牵住尧镜温度偏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手心去暖他,她的语气和表情就和冰块一样冷冰冰的,但是举止行动却是暖人心扉,足以温暖任何一个人被她放在了她心上的人,哪怕你能感觉到她对你并无那些男女之情,却也不可否认她已将你当成了最重要的人,捧在手心护着宠着,外冷内热说是她再合适不过了。
说实际的,尧镜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所谓情情爱爱死了心,但是却被她不带有任何欲念的亲近轻而易举的牵动了心神。
“听妻主的。”尧镜心头还有疑惑,为何女帝见到迟长生的蓝眼会露出那样意外乃至欢喜的神色,难不成这一世的冷王并非一直都是蓝眸吗?的确,就算全是他前世见冷王的次数少得可怜,却也是知道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是正常的深黑,而且冷王的君父究竟是何人也是个未知之谜。
正想着,尧镜的余光便瞥见了某个身影,顿时回过神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帝后宫里的那位姝贵君,丞相家的嫡子季姝,如果说尧镜是生于佛前清池之中的一朵青莲,脱俗空灵,如玉温润;那么季姝便是肆意绽放在烈焰之中的一朵红莲,华美灼目,美艳逼人。
两人并称洛国双姝。
季姝向来心高气傲,却是个真性子,作风像足了他母亲季丞相,雷厉风行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他入宫前便与尧镜不对头,两人可谓是两看相厌,却又产生了别样的默契来,最后甚至可以说是关系不错。
迟长生见尧镜停下来,想起他平时走两步都要喘一下的病弱身子,今天入宫也的确走了很长一段路,刚才也在御书房虽然后面女帝赐座了,可也是站了好一会儿,虽然昨晚上和今早喂药时她都加了一滴愈病药剂,但总归效果不会那么明显,于是她向尧镜出声询问:“走累了?”
“没有累,妻主放心,尧镜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娇气。”尧镜其实还觉得今天的自己精神和力气格外的充足。
可即便他这般说了,迟长生还是直接在他面前背对着他半跪下膝,不容拒绝的强硬道:“上来。”
有旁人看着,那人还是季姝,尧镜不由得耳根发烫得厉害,最后还是乖乖趴了上去,被迟长生稳稳当当的背了起来,他双臂圈在她身前,修长而纤细的苍白十指扣起来,她身上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好闻得让尧镜有些忍不住想要不顾外人的视线破坏自己温润公子的形象,痴汉的把脸埋进她颈窝上去深深嗅。
那是来自灵魂的依赖。
最让尧镜羞恼的就是他居然因此起了反应。
“尧大公子多日不见,可真是好福气啊。”季姝上前,世人说冷王有多么不待见尧镜,说冷王毁容后面目可憎,可百闻不如一见,他只能看出冷王对尧镜的小心翼翼与呵护宠溺,只能看出冷王那超脱世俗的天人之姿,尧镜这株佛前青莲最终还是被仙人折了下来,护在了手心,不会受到任何风吹雨打、世间磋磨。
他季姝却是在这深宫中不得不学会了何为处心积虑,何为千心百计,不得不去和那后宫三千佳丽去争夺那唯一的恩宠,争得自己遍体鳞伤,内心疲倦。
简直让人忍不住酸倒了牙。
“姝贵君,有事?”迟长生转过来面向季姝,薄唇轻启,平澜无波道。
“我和冷王君可是旧识,不知冷王殿下可否让我们哥儿俩去那凉亭坐着叙叙旧?”季姝深深的看了一眼迟长生,她冷清缥缈的气质宛如与世隔绝一般的明净纯粹,看着她便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云雾缭绕的高峰、天山之雪化作的清流、碧空天边翻卷腾飞的浮云,这般容颜想来一开始在战场上也镇不住人,带那人的鬼面恐怕也有那一大原因吧?
虽然不清楚为何会蒙目,但最重要是她不过大婚一日便摘了常年不取的鬼面具,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怕吓到尧镜。
真是让人嫉妒啊……尧镜,论容貌出身,他季姝哪里输给他了,可偏偏就是同人不同命。
听季姝这话,迟长生沉默的侧头看向尧镜,似乎是在等他做决定,果不其然,尧镜应了后她才转回头对季姝冷淡的微微颔首答:“可。”
季姝瞪了一眼尧镜,心里不断的冒酸水,命运的不公还是让他忍不住迁怒了尧镜:“请吧。”
女帝最宠爱的二皇女,该讨好的还是得讨好。
说是尧镜和季姝哥儿俩叙叙旧,还真就只是两个已嫁人的男子聊些闺中之事,迟长生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季姝的侍人端来了水果和甜点后,她便向侍人要了把小刀和一碟子,削起了苹果,红得可人的苹果被她削成了一瓣瓣可爱得兔子样,蒙着眼也比没蒙眼的人手巧了不知道多少,她还在青花纹的瓷碟上一圈圈摆盘好才推到尧镜面前,就跟哄孩子似的。
“吃。”她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后恢复沉默,又开始剥蜜桔,一瓣一瓣的去了脉络才递给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