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陆月乔心都要跳出来的忐忑惊恐,赵晏河要镇定得多。
他几乎是无声地跳进窗户,借着陈列柜的掩护,原本在场的三人,只有陆月乔注意到他。
赵晏河是从三楼的窗户爬上来的,他和杨清宇冲进来之后,一路救出十多个人,然后在三楼楼梯口发现了舒思华。
舒思华被火势挡住去路,赵晏河一把将她塞给杨清宇,自己直接从三楼上来。
陆月乔微微瞪大的眸子,她注意到赵晏河的手套被火苗燎过小半,烧到掌心一小块肉,看着都疼。
但赵晏河恍若未觉,仿佛那只手不是他的似的。
火温让空气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感,浓烟越来越多,陆月乔觉得肺里的空气要被掏空了,完全呼吸不过来,喉咙里像是被塞了石头,又疼又堵。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赵晏河的身影轮廓。
陆月乔下意识咬了下舌头,疼痛感唤醒一丝清醒。
赵晏河都来救她了,她不能昏过去。
陆月乔如此难受,孟文心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知道活不了了,但还留有求生意识,准备拖着陆月乔往窗户边上去。
那里至少能透点气。
四周接连传来柜台和柱子倒塌的声音,在地面激起一阵烟尘,更加模糊视野。
当孟文心要挪动的时候,赵晏河比她快得多,已经从商场另一端悄无声息地奔了过来。
他先要解决的,是窗户边的带疤男子。
对方完全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军装男人,赵晏河一出手,他就落了下风。
但这个男人居然也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赵晏河身形如电,动作迅疾,这男人虽逊一筹,但赵晏河一时间还不能将他置于死地!
“赵晏河!你怎么会在这儿!”孟文心大喊出声,手上更加用力,勒得陆月乔闷咳两声。
浑浊的烟雾中,陆月乔注意到赵晏河往自己这边沉沉看了一眼,然后轰向对方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厉。
方才还算有所保留,想留个活口,现在却是招招致命,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孟文心惊恐地往后退,但没等她退出两步,那边就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随之倒下的是那个中年男人软趴趴的身体。
陆月乔咳出两声,费力地拽着孟文心的胳膊。
刚才不跑是为了拖延,不让孟文心去追舒思华,现在都有人来救她了,再不跑就蠢了。
“别乱动!”孟文心比她力气大得多,声音里透着疯,冲赵晏河那边高喊,“赵晏河,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认的这好妹妹推到火里去!”
距她们两三米的地方,就有一个被烧着的柜台。
这要是被推过去,不重伤也要毁容。
陆月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孟文心笑出了声:“赵晏河,你刚回来吧,之前是去沪市了?要是你留在这里,我还不一定能有
机会干出这事儿。”
如果是赵晏河负责追踪孟文心这条线(),
㈢(),
但沪市那边的人藏得更深,而京市这边的,更能豁得出去,连命都不要了。
“孟文心,你现在自首,还能留下一条命,再执迷不悟下去,谁也救不了你。”赵晏河声音寒冷如冰,眼眸在陆月乔身上停顿两秒,复又移开。
他不能表现出紧张,否则孟文心会更加丧心病狂。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被你们抓了,我还有命可活吗?”因为吸入大量烟雾,孟文心的嗓音变得特别呕哑难听。
赵晏河往前一步:“傅奶奶向上面捐了五本古籍,用来换你一条命,你要不要活,你自己决定。”
这话一出,陆月乔察觉到孟文心的身体一怔,似乎被惊到了。
那边,赵晏河还在靠近,逐渐拉近两方的距离:“孟文心,你知道傅奶奶手中古籍的价值,老人家一片慈心,你忍心辜负吗?”
孟文心后撤的动作停住了,仿佛被赵晏河的话说动。
她终究是想活命的,原本下定决心劫持陆月乔和舒思华,也是为了逃出京市。
但同伙却想拉着无辜民众同归于尽。
陆月乔重重咳一声,努力从唇间挤出一句话:“这、这火,不是孟、姐姐、放的,我可以,咳,作证!”
隔着烟雾,赵晏河向陆月乔投去一个眼神,赞赏中隐隐藏着心疼。
“孟文心,这次大火与你无关,你的罪名又少一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月乔发现孟文心钳制她的手臂似是稍微松了,赵晏河的话在起效。
变故就是这时发生的。
孟文心和陆月乔头顶的一根梁柱突然松动,晃悠两下,裹挟着凶猛的火焰,直直地朝下方砸来。
“小心!”陆月乔听见赵晏河大吼一声,随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