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当然,”孔松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个月来,洙邑生病的人格外多,不是风寒就是内热,着凉上火,咳嗽发烧,郎中的门口几乎天天都排着长队。
刘府里面除了她,新来的那个二兰和先前的秋小瓜,多少都有点身体不快,独刘煜昭健康非常。
早上,秋小瓜出门还专门买了点梨子回来,厨房里有之前剩下来的糖,他这会儿正在煮梨子水。
厨房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依旧忙活,锅子蒸着热腾的水汽儿,梨子尚未煮润,梨芯还是硬脆硬脆的。
贾青策往孔松月旁边一坐,“您请开口。”
其实,孔松月对皇宫并没有很了解,她常年待在漱州山里,消息很不畅通。
但对于刚才的话题,她恰巧有话可说,“祟冢你知道不?”
“祟冢?”贾青策摇摇头,“没听过,是漱州的东西吗?”
“不是。”孔松月狐疑地扫了他一眼。
邪祟在洙邑横行这么多天,按理说,贾青策不可能对祟冢一无所知。
但贾青策坚决摇头,急道:“你别看我,我是真不知道。”
瞧他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瞎话。
甫一思忖,孔松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膝盖,“是我忘了,在洙邑那玩意应该叫正祟。”
贾青策也跟着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膝盖,“那这个我知道的,正祟嘛。”
末了,他收起了笑,话锋一转,“可这似乎和皇宫没有半毛钱干系”。
“话不能这么说。”孔松月摇了摇食指,“祟冢,也就是正祟,它们的□□我也不知道会藏在哪里,但是据我的经验来看……”
她伸出手指在积灰的青石板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虽然我们无法确定祟冢的位置,但是它一般会出现在邪祟出没的正中心。”
在地上,她很快画出了洙邑的简单布局。
道路中间,星罗棋布着街坊商铺。
紧接着,她在出事的几个地方圈画标记。
邪祟出没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十次。
但只在最后这三次被伏杀。
孔松月依据贾青策先前的描述,在地板上找出了邪祟出现的所有方位。
贾青策脑袋凑了过来。
地上这几个地点看似毫不相干,但却被孔松月错位连了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图案。
他一瞬间觉得这图案有点眼熟,但皱着鼻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哪见过。
他这人好管闲事,一天到晚,到处去看去听去瞧,看见的东西太多,但大都只是留了个印象,全都没进脑子。
孔松月继续在地上画着,她将几个点连在了一起,又连出来几条线。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贾青策霎时觉得眼睛一干,心跳骤乱。
他连忙眨了下眼睛,试探地问道:“这图案是……春蝉坊?”
孔松月点点头。
但这其实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没想到,这几笔连下去,会连出春蝉坊门上三兔共耳的图案。
她真正的目的在于几条交叉线的正中心。
将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不同方向的十来个出事地点连接在一起,正中间的俨然是皇宫,而且是太亘宫。
一般来说,祟冢就在这正中间。
听完她的话,贾青策并没有表现出往常夸张的惊讶,他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祟冢……在皇宫?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它怎么可能在皇宫呢?他不该在皇宫的。
邪祟杀人的事,他一早就知道。
早在邪祟出现之前就知道。
因为孔松曦曾经提到过这个想法。
但因为贾青策并不懂邪祟巫术之类的东西,孔松曦也从来没有跟他细说过。
因此,他只能猜到这段时间突然出现的邪祟可能和孔松曦扯不开关系,也仅仅只能猜到这里,其他具体,他一概不知。
可孔松曦已死。
就算是他的谋划,又怎么可能把谋划的产物留在太亘宫中呢?
在孔松曦死前的一个月,郑鸢早已和他撕破了脸。
那个人也不可能替孔松曦完成未竟之事,这样哭哭啼啼、凄凄艾艾的事只有刘煜昭干的出来。
像郑鸢,就只会一脸和蔼的丢弃掉他所有的安排,将一切不合自己心意的全部作废。
所以,正祟绝对不可能在太亘宫中。
“怎么了?”见贾青策神色不对,孔松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贾青策恍然回神,眼神躲闪,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一切诉之于口。
他犹豫了一刻,想到这些都是孔松曦生前的事,死者生前事,如今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