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还在绵延不绝的飘落,飘落到关北的土地上,也落在驻守关北的战士身上。战士们纵使已经看惯了这般下个不停的关北的雪,也免不了要抱怨上几句:“这他娘的雪下的还有完没完了!日日下,夜夜下!”
冷杉倒是不用忍受这关北的极寒之苦,她正依偎在母亲身上听母亲讲故事,营帐里的暖炉把她的小脸熏的红扑扑的,周身弥漫着的是母亲身上特有的清甜的香味。故事讲完了,冷夫人的手轻轻抚过冷杉的脑袋,问道:“杉儿,你可能受的了勾践所受之苦?”
冷杉想了想,摇摇头答道:“单尝胆这一条杉儿就是做不到的,娘亲你知道的,杉儿最怕苦了。”
冷夫人笑了笑:“睡吧。”
没过多久,冷杉便睡着了,冷夫人给冷杉掖好被子后披起衣服走出了营帐,她望着夜空中一弯新月,回想起十年前刚到关北时那夜的夜空中所悬也是一弯新月。月亮大约还是从前的月亮,人倒是变了很多的。她又朝远方望去,看到的只有一望无垠的被皑皑大雪所笼罩着的关北大地,她笑了笑又走回营帐里去了。回到营帐后,看着冷杉安睡的小脸,冷夫人更加睡不着了。
一夜安眠,冷杉从睡梦中醒来,闻见弥漫着整个营帐的香甜气,便嚷嚷着要吃赤豆元宵。冷夫人把已经凉好的赤豆元宵端过来,不一会儿,冷杉便把一整碗儿的赤豆元宵都给吃完了。冷夫人接过冷杉的空碗,无奈的摇摇头:“母亲同你说了多少回了,吃东西要慢一点,真是叫你爹爹给惯坏了,吃起东西来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瞧瞧,把嘴边吃的都是。”她边给冷杉擦嘴边说道:“你爹爹和哥哥过几日就要回来了。”
冷杉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爹爹和哥哥都要回来了吗,娘亲咱们到时候一起去迎接他们!我真的好想念爹爹和哥哥啊!”
冷夫人将空碗递给月儿应了声“好”。
冷夫人吩咐月儿为冷杉洗漱,自己就坐到一旁看起了书来。待冷杉洗漱完毕,冷夫人用手中的朝着前方的书桌指了指。冷杉嘟起小嘴,把不情愿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冷夫人看着手中的书,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地说:“几时你把《药神录》抄完,娘亲几时带你出去。”冷杉只好收起不情愿,坐在那里认真地抄了起来。
午后的雪越下越大,像是要狠了心把整个关北都给淹没在雪下似的。但冷杉却被营帐里的暖炉熏的昏昏欲睡,好在她终于强忍着倦意把《论语》给抄完了。她一抄完便急匆匆去拿给冷夫人看,瞧见冷夫人微微点了点头,便高兴地向冷夫人撒娇:“娘亲,咱们今日去墨痕山走走好不好,杉儿想去看看山茶花开了没有。”
冷夫人刮了刮冷杉的鼻子说道:“读书没瞧见你这么积极。”
冷杉牵着冷夫人的小手指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走了一会儿,冷夫人似是嫌她走得太慢,低下身子抱起了冷杉。冷杉笑嘻嘻的钻进冷夫人的怀里,嚷嚷着要去墨痕山上堆五个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爹爹,一个是哥哥,还有一个是月儿。去墨痕山的路途实际并不很远,只是路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实在是很难走。过了一会,总算是到了墨痕山,山上的山茶花倒是真的开了。只是还未到旺季,只有些星星点点的花朵,那一抹抹的艳丽生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显得尤有韵味。
冷杉在冷夫人的怀里呆不住了,冷夫人便将冷杉放下来。冷杉拉着冷夫人往山上走,重得自由的冷杉倒是欢脱的很,她指着山顶的方向说:“娘亲,您瞧山顶的山茶花开的多好呀!”冷夫人倒是有些累了,只得向着冷杉前行的方向缓缓跟上去。冷杉体力好的简直不像个八岁的孩子,率先到达后朝着冷夫人喊:“娘亲快点!”一边喊一边也不耽误手边的动作,这雪人还没个雏形,冷杉的手倒是已经被冻坏的红通通的了。
旁边的月儿见状慌忙将冷杉的手塞进暖手筒,“小姐,您赶紧焐焐手别堆雪人了,剩下的月儿来就成。”
雪人堆了一小半冷夫人也到了山顶,瞧见埋头堆雪人的月儿笑了笑:“月儿,你这雪人堆的倒是很有趣!头和身子一样大,倒是像个葫芦”月儿也笑,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夫人您可别取笑月儿了。”
这会儿上来正巧赶上了落日,红金色的余晖洒满了半片天空,太阳像颗蛋黄一样缓缓的向下沉去。冷夫人抱起了冷杉,问道:“杉儿,你说都城和太阳那个更远些?”
冷杉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答道:“都城更远些。”
冷夫人有些惊讶道:“为什么呢?”
“我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太阳,可是却看不到都城。”冷杉回答道。
冷夫人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声音竟有些哽咽:“天有些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玉儿只得丢下手中堆了一大半的雪人跟着冷夫人母女一同回营帐去了,徒留下那雪人半成品站在墨痕山顶眺望着。
接下来的几日雪下的愈发的大了,冷夫人与冷杉只得呆在营帐里,哪儿也不能去。冷杉可快要憋坏了,终于这天冷夫人吩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