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答应了。
而每到夜里,男孩试着接过老菲格讲经的任务,他开始复述老菲格以往讲过的经书故事。
不过,一个小孩的记忆总是有限,男孩记不得那么多,理所当然地,无意间走上老菲格编经文的老路。
幸运的是,这些留在这等死的奴隶们没有一位识字,也不在乎那么多,有得听就是了,他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某一天夜里,有位奴隶提起。
“哈立木老爷那里,好像有人被打死了。”
“这一点都不稀奇。”有位奴隶道。
奴隶被主人打死的事,确实不在少数,只要不是上等奴隶,根据法律规定,只需要赔偿一笔钱给奴隶亲属就行了。
“不止是这样,他的妻子和女儿在这之前就饿死了,哈立木老爷连钱都不用赔,就白白打死了一个奴隶。”
听到这里,男孩的神经颤了颤。
尽管不知道名字,但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在场的奴隶们唏嘘几句,便不在这话题上深谈,对这些等死的人来说,哪怕身边的人死了,都能当作一种麻木的习惯,掀不起多少波澜,他们对彼此视而不见,对自己也视而不见。。
只有男孩握紧拳头,狠狠地敲动心脏。
让它泵动起来,不那么平静。
男孩挤住眼睛,奋力涌出眼泪。
他不想把这变成习惯。
男孩要永远记着这种感觉,这种悲怆,就好像他记得母亲要永远善良的话一样,就好像每天晚上,他都要把老菲格说过的话,全部对自己复述一遍。
男孩终于涌出眼泪,一下便泪流满面。
从满是泥砂的地上,男孩攥起一颗手掌大的石块,朝着那压迫每个人的雕像,狠狠地丢去。
石头撞在马里尔雕像的头颅上,磨出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