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梯和投石车的庞大身躯出现在大地,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到情况不对。
王宫内,安德里王还在等待城邦国接受投降的好消息传来。
这位垂垂老矣的王者,仍自觉自己精神十足,以为能长命百岁,他坐在书房内,刚刚在王家林苑打猎回来,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心情渐佳的安德里王摇晃铃铛,召来陪侍的宫廷童仆,那是个被阉割的男童,他推开书房虚掩的门,跪到安德里王的跟前。
“去请王宫祭司过来吧。”安德里王顿了顿,“我昨天跟他求问了预言。”
童仆接过了旨意,起身离去了。
没过多久,辉煌的宫殿内,王宫祭司踏着急匆匆的脚步,他在童仆的带领下,穿过一个个的精致的雕像、艳丽的水池。
王宫祭司心情激动得难以言喻,安德里王昨日求问的预言,乃是山卜人何时能够返回人间,这是历代王者都求问过的,然而绝大数时候,或一无所知,或只知道遥遥无期。
而这一次,王宫祭司却收到了十足明确的答案。
他不等童仆先进书房,而是推开了虚掩的门,径直半跪在安德里王面前。
“祭司啊,你为何如此匆忙?”安德里王疑惑地问道。
按照常理,应是童仆先推门,得到安德里王旨意后,再将门外的祭司带入书房,而这次却一反常态。
“陛下,只因我得到了受我主眷顾的预言。”王宫祭司不尽激动道。
安德里王听到后,立即直起身体,他的胡须毛发皆在颤抖,耸动喉结道:“说,快说给我听。”
王宫祭司抚摸了下嗓子,颤声地说出原句:“三日之际,人间既降。”
“三日...”安德里王怔愣片刻,“我们的巨塔怎么在三日内建完?”
“陛下,主的意志超脱一切,不可揣测,”王宫祭司朗声道:“或许时机成熟,我们敬爱的苦难之主将降临这地狱,让巨塔一日内建成,带着我们重返人间。陛下,这全是您的英明统治与日复一日的无尽虔诚感动了上天。”
“赞美我主,您谦卑又虔诚的仆人安德里,无时无刻不再求乞您的怜悯。”听到祭司的话语,安德里王按捺不住,他抬起双手,连续做了三次苦难礼,又诵念经文虔诚祷告。
祭司取出焚香,点燃它,放到身前,完全跪了下来,跟着安德里王一起诵念经书。
就在安德里王沉醉于一遍又一遍的祷告中时,匆忙而连续的脚步声,突兀地响在宫廷宽敞的回廊。
为了避免打扰自己的祷告,安德里王挥手示意童仆出去将来人拦住。
童仆没有出声,也不敢出声惊扰祷告,微微颔首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拦住觐见国王之人。
而后,书房外的脚步声虽然停了下来,安德里王仍然听到些许急躁的原地徘徊的声音,他脸色稍微岔愤,又反应过来,自己仍在祷告,必须放空心灵,以虔诚去恭候圣洁的苦难之主。
良久后,祭司率先站起,而后安德里王缓缓站起。
“祭司,我去看看是谁。”安德里王说完,推开书房门走出。
他拖起王袍的下摆,迎面看见身着盔甲的禁卫队长。
禁卫队长看见安德里王,急忙单膝跪了下来,匆忙道:“陛下,城墙下、城墙下...”
“城墙下怎么了?”安德里王接过童仆递来的权杖。
“敌人,有敌人在攻城!”
安德里王稍稍错愕,这实在太不真实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所以没泛起多少紧张。
王都上一次被围,还是在百年前的一场贵族叛乱,持续了仅仅半年,便同意了先王的和解条件,而后在回到封地的路上被先王的突袭击溃。
“什么敌人,你说错话了?”
“陛下真的是敌人在攻城,是艾兰必因的叛臣!”
面前的禁卫队长慌张重声地重复了几遍,安德里王僵住原地,瞳孔瞪大。
“艾兰必因...艾兰必因...麦伦,那个叫麦伦的!叫他去守城!他了解那群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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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没有兵临城下,王都的城防松弛可想而知。
男人驻扎在山坡下起,便拿瞭望筒仔细目测城墙高度,以免云梯过矮攀不上城墙,他赫然看见,城墙高度与自己离开那年没有多少差别,几米高的,就该是几米高,甚至还有些地方缺了角。
尽管如此,城墙的厚度还是令人叹为观止,为了不浪费攻城的投石,配重投石机仅仅投过两次后,便被男人下令调开,等寻找到城墙薄弱处再进行推上战场。
号角和喇叭被领军的士卒们吹响,城邦军团的士卒们将成捆的木条竖起,把战斗盾牌背在后背,这一个个防箭大楯被他们推到前面,这些可以说是一次性的,是为了防止战斗盾牌上插满羽箭,过重而影响战斗。
云梯出现在王都城墙外,守军顿时一片混乱,匆忙间组织起稀疏的防备,零散的投石、羽箭呼啸而过,隆隆地砸到云梯车上。
除了高大方正的云梯车,前进的步兵们还有几座小型长梯和攻城槌,他们奋勇前进着,身后百米多外,士卒与军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