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医师想起自己的家人,此刻也有些担忧。
毕竟他出了事,这才急忙去信让家里人离开谢家,迅速到帝都来。
可如今到处乱乱的,家里一群妇道人家,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安顿下来。
这事白麓是知道的,此刻赶紧叫来谢婆婆:
“婆婆,还有些事需要您先操心操心。”
谢婆婆大包大揽:“你放心,我办事稳妥着。”
“是这样的,”白麓数了数:“我们这里头一共百十号人,租的这房子人家卖不卖?再远些的大农庄有没有卖的?劳烦您帮忙打听清楚。”
他们租的这院子就挺大的了,毕竟用来专门给游商放置货物的。
走商不易,大商队来一次便要轰动半条街,远不是他们这靠金手指空间作弊这样的规模。
只是还有几十匹马,大黄好吃好喝的看了几个月了,如今若要卖,那也没必要,还得找个地方安置下来。
“这倒是。”谢婆婆也有些担忧:“若要买庄子,那可在更远处的地方了,坐马车要一个多时辰。”
也亏得帝都山高路远,郊外往前都是豪门世家的山地,这才能在容纳这么多人的外城建起之后,仍旧有余地。
“那我们不怕,只要够大就行。最好是有山有水,没有也无妨,我们可以自己盖。”
那要这么要求的话,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谢婆婆一口应下:“你放心,我认识的这样大户人家的少,但认识的牙人可足够多!到时候放出消息,必定能找到合适的!”
这是第一件事,安顿为上。
同时还要进行第二件事——白麓将谢婆婆引到其中一个仓库。
“婆婆您瞧,这是我们货物中的一部分。”
给谢婆婆看的不是别的,都是从云州和东真收来的皮毛,好些的皮毛全在时阅川空间里堆着,那些留着慢慢卖或走人情,冬日才有好价。
而夏天,就要处理这堆多的过分的碎皮毛了。这全是作为好皮毛的搭头赠送的,实在是运输不便,云州东真又吃不下。
便是有利可图,也无人舍得拿这些碎的去占行李的空间。
便叫个有空间的金手指捡了便宜。
谢婆婆倒抽一口冷气:“这这这!你们贩货,怎么进这么多碎的?”
这些零散的卖不上好价,哪有千里迢迢运这个的?谢婆婆看着白麓身上连个绫罗绸缎都无,甚至都没有个金首饰,不由心痛起来——
这么多光棍汉,连一个持家的也没有,一顿饭都得吃穷老子了!
哪有余钱做生意?
沉甸甸的压力在她身上,谢婆婆心念电转:
“你放心,明天早上我来找人看货!都是什么价格?”
白麓今天在城中等了半天也不是白耽误的,这些价格早已打听清楚了。
因为灵潮,粮食由官府压着没上涨的太过分,但其他东西,那可真就价格不一样了!
比如说那最低廉的麻布,如今都涨价三成了。更别提皮毛这种东西。
白麓低头,分享秘密一般跟谢婆婆说道:
“婆婆,我给你的价格,一斤30文。”
谢婆婆心头一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阿麓,你可做得了主?”
白麓拍胸:“放心吧,婆婆。这事全听我的,只是得尽快,我们得攒钱买庄子呢。”
谢婆婆立刻站直了身子:“你放心,婆婆我办事有谱!”
谢婆婆心里有事,这边记下了郑医师给出的家人消息,便又脚步匆匆的赶紧离开——
目标不是家中,而是之前东街那一整条做麻布衣裳的!
一想到这,她又“哎哟”一声,忘了提醒阿麓,她有一回仿佛看到了陈翠娘那糟心的了!
不过阿麓如今大变模样了,人也有底气的很,这种小事下回再说。
当务之急,还是得叫这姑娘赶紧挣点钱吧!
不说多,哪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头上连朵绢花也没的呢?
这都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
“燕娘!燕娘!”
谢婆婆抬着嗓子喊,面前的棚屋里,果然探出一个眉目精明的女子来:“谢婆婆,您怎么来了?”
谢婆婆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如今都9月了,虽是日头仍旧大,但你这麻衣生意,也该想想冬天了。”
说起做生意,谁不发愁呢?
燕娘叹了口气:“最便宜的麻布都涨了三成,冬日得用棉布,还得填棉花……现在哪买得起棉花?就是我买得起,这外城的人哪舍得买呢!”
“这就是了!”谢婆婆很有两分商业头脑:“我不是跟你说原先有个救我命的小姑娘吗?小姑娘来帝都了,带着大堆的货物,我去打听了,有一堆碎皮毛!”
“那皮毛都是能用的,一间大仓库,这个天气没有半点腐臭味儿,硝的好的很呢!”
“你瞧!”
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碎皮毛来。
至于说多鲜亮——有些都是人家好几年的存货了。
燕娘眼睛亮了:“谢婆婆!”
谢婆婆也高兴:“给你的价,35文一斤,只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