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给你施针,这次可能会有些疼,稍微忍一忍。”姚姝仪叮嘱完后又让顾渊脱掉上半身的衣服:“这次要扎背上和前胸的穴位,得把衣服脱了。”
顾渊抬眸看向姚姝仪,眼神幽深。
顿了几秒才解开腰封,脱下外衣。
看姚姝仪还面不改色地盯着他,顾渊眉头微拧,手抓着里衣的领子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姚姝仪捏着银针的指尖微晃,她低垂着眉头,没跟顾渊对视,编了个身份:“原先是钟毓宫的,现在在冷宫当差。”
姚姝仪假冒余与乐身边的洒扫宫女。
顾渊问:“可是贴身伺候的?”
被打入冷宫的宫妃,只可带着贴身宫女。
“不是,是在外院伺候洒扫的。”
顾渊的眸色沉了又沉,对太后的怨气又加深了。
他把余与乐打入冷宫,太后不敢明面上跟他对着干,却在其他小事上跟他作对,对余与乐处处照拂。
顾渊不知道姚姝仪身怀如此高超的医术,为什么会沦落到余与乐身边做洒扫宫女,不过这样的人才怎可浪费。
他说:“你身怀医术,不应该在冷宫蹉跎岁月,我有个好友在乾清宫当值,在宫里有三分薄面,我可以出面请他把你调到太医院当值。”
闻言,姚姝姚捻动针头的手指颤了一下。
得亏她技艺老道,及时稳住了,要不然扎错穴位可会要人命的。
姚姝仪垂着头,没敢让顾渊看清她眼里的神色。
她的身份特殊,被发现假冒宫女就是死路一条。
但不破不立,不抓住这个机会她只能一辈子待在冷宫,受人桎梏。
姚姝仪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去,在等银针发挥效用的间隙,她抬头看向顾渊。
她眸色明媚,皮肤又白又通透。
正巧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打下来,落在她身后,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霞光。
衬得她圣洁高贵,气质卓然。
姚姝仪直视顾渊道:“从宫人变成太医院的一员,可是鲤鱼跃龙门。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能为公子带来什么?”
顾渊微掀眼皮看向姚姝仪,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怕不是高兴得忘了东南西北,她倒是难得清醒。
他的胳膊随意地搭在石桌上,说起自己的身体情况,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真好。
“我身上这病是打小从娘胎里带的,这么多年遍访名医都没办法,你是唯一一个说能治的。所以,你负责给我解毒。”
有所求就好,姚姝仪面上没有畏难的神色,满是坚定:“成交。”
“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姚姝仪也没有再扎顾渊睡穴的必要了。
等时间到了,她把针全部拔下来,开始收拾针灸包。
顾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随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移动。
姚姝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施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开。
她也没敢再去找得胜,径直回了冷宫。
顾渊看着姚姝仪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草丛灌木里时不时传来两声蝉鸣。
宁静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