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晏出去之前,姚姝仪眼观鼻鼻观心,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渊看姚姝仪垂眸避嫌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问问她对此事的看法。
“易太医,如你刚才所见,今日夫人小姐们捐的这些银子不会全部用到百姓身上。依你看,朕该如何做?”
姚姝仪本不想参与朝政,但又没其他人,推脱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但她也不能直言,急于表现会显得过于急功近利。
“朝堂上的事微臣不懂,但我们开药方时,偶尔会用到两种相克的药,但只要剂量控制得当,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姚姝仪岂是不懂,她是对人心看得过于透彻。
帝王之道不止可以用在朝堂上,是他着相了。
针灸的时间一到,姚姝仪拔下银针,开始嘱咐注意事项。
顾渊靠在椅子后背上听着,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在她看过来时还适时点点头。
等姚姝仪离开,顾渊立马变了脸色。
元福进来伺候时都屏气凝声的,顾渊由着他替自己穿外裳。
等收拾好,他吩咐:“传裴相和林尚书。”
姚姝仪回去后又忙了一会儿,等下值后,她才抽出空去了冷宫。
她先去跟素荷和晨晨解释了一番,接着去看了婉贵人,最后才去西殿看余与乐。
见到姚姝仪,余与乐凶巴巴地质问:“你这两日为何没来,是不是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心我告诉太后姑母。”
姚姝仪看着余与乐张牙舞抓的模样,眉头微蹙。
明明出身于世家贵族,自小受着最好的教育,为什么涵养素质能差成这样。
听听她的用词,跟市井中爱嚼八卦的妇人有何区别。
姚姝仪的反应刺激到了余与乐,不过是个前朝余孽罢了,还敢跟她摆谱。
余与乐瞪着眼睛,更凶了:“看什么看,我的丫鬟都看到了,我还能冤枉你了不成?”
姚姝仪放下她的针灸包,抬眸看向余与乐,突然轻笑了一下。
说话像是在逗自家养得猫猫狗狗:“余妃娘娘,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太医,是有品级的,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使唤的。”
假冒朝廷官员是大罪,又很容易被拆穿,余与乐谅姚姝仪也没这个胆量撒谎。
那就是真的了。
余与乐顿时气血上涌,气得头脑发懵。
皇上对她避如洪水猛兽,但却被这个小贱人勾了魂,让一个女子做了太医!
余与乐的恨意和怨毒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愤怒淹没了她的理智,让她完全忘了,姚姝仪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顾渊也不是色欲熏心的人。
“你这个贱人,你……贱人,我……”
余与乐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伸出食指指着姚姝仪,就一个“贱人”翻来覆去地骂,也没个新鲜词。
姚姝仪最近在外面行走,也没听到余与乐是因为什么被打入冷宫的。
她出身高贵,又有太后护着,可她在冷宫也有一段日子了,娘家和太后都没动静,那她犯的罪肯定严重。
天天在冷宫这一亩三分地叫叫嚷嚷,也没敢出去,现在说这些也只是嘴上发泄罢了,实际上她不敢做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姚姝仪也就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