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走了，姚姝仪给姚沐川洗漱换衣服，把人放在浴桶里，姚沐川滑溜得像是泥鳅似的。
姚姝仪抓住他，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佯装生气道：“姚沐川，不是累了吗？洗完赶紧睡觉。”
姚沐川被打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乖巧地靠着浴桶站着，弓着头等着姚姝仪给他搓背。
可没安生一会儿，他终于憋不住问：“娘亲，刚才那人是谁呀，我爹爹吗？”
姚姝仪手中的搓澡巾啪嗒掉在浴桶里，她忙乱地捞起来，不小心按在了姚沐川的头上。
“娘亲，眼睛进水啦！”
姚沐川双手捏成拳头按在眼睛上搓揉，嘴里也慌张乱叫。
姚姝仪赶紧扯过一旁的干净衣服给姚沐川擦脸上的水：“晨晨，抱歉啊，娘亲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的啦。”姚沐川自己拿着衣服胡乱擦。
等眼睛不干涩了又转身看向姚姝仪：“娘亲，你还没有回答宝宝的问题？”
这半年来，姚沐川已经很少自称宝宝了，但他要是特别执拗，迫切想要知道某个答案时，还会来这一招。
姚姝仪也没打算搪塞过去，她快速给姚沐川冲洗干净，把人从桶里捞出来，擦干穿上衣服。
等把人塞到被子里后，姚姝仪才坐在床边跟姚沐川坦白：“晨晨，刚刚来的叔叔是当朝皇帝，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大概已经去世了。”
“哦。”
听到自己亲爹可能去世了，姚沐川内心毫无波澜。
本来他对爹爹这个词是没概念的，但就是住在庄子上的那段时间，见到别人都有爹爹，就他没有，他觉得很奇怪。
但他忍着没有问婉姨姨和素荷姑姑，一直憋着，等见到娘亲才想起这回事。
不过爹爹死了就死了吧，他有娘亲就够了。
姚沐川躺倒在枕头上，拉起被子盖到自己的脖子处，大眼睛看着姚姝仪，满眼孺慕之情：“娘亲，宝宝要睡觉了。”
“好。”姚姝仪把被子往下扯了扯，弯腰附身在姚沐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宝宝晚安。”
等第二天上值时，姚姝仪听到太医院里有人讨论，皇上想要过继宗亲的孩子。
他们皇上才二十二，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不是自己不能生，何至于要过继别人的儿子。
太后气得在宁安宫打砸了好些东西，派人请了顾渊好几回。
再不去怕是太后得亲自冲到乾清宫来，顾渊还是去请安了。
太后已经撒过一波气了，到了顾渊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她扶着额头问：“皇上，为何宫内在传你打算过继宗亲的儿子？”
顾渊既然起了心思，就没打算瞒着太后。
他直接承认了：“儿子的确有这个打算。”
“你是要气死哀家吗？”太后坐直身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指着顾渊的手指都在哆嗦，恨铁不成钢得质问：“你可知为了这个皇位哀家付出了多少？现在你就要这样拱手于人，你对得起哀家，对得起你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