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拉出去!”太后彻底怒了,涂了丹蔻的指甲指着殿内的宫人,平等地骂了每一个人:“哀家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太后息怒。”殿内跪了一地,就连丛霜都跪在了太后脚边。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
太后换了个姿势坐着,腰背挺直了些。
顾渊急匆匆走进来,面上带着焦急。
之前请十次也就来个一两次,今天这天还没黑,已经是第二回了。
看来她这个母后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太医。
太后看顾渊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阴阳怪气道:“皇上,怎么有空又上哀家这里来?”
顾渊没看太后,他往前走了两步扶起姚姝仪,对殿内其他人说:“都先出去。”
皇上吩咐,自然没人敢不听,很快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都退出去了。
顾渊跟太后的母子情本就淡泊,他能忍受这么久已经算是孝道至上。
为难他,为人之子嘛,他可以忍一忍。
可是因为他牵扯到其他人……这她一没生人家,二没养人家,凭什么?
顾渊本就觉得对姚姝仪亏欠,太后还在拖后腿,他这次是真的对太后失望到底了。
顾渊说话时虽恭敬,但语气很冷:“母后,儿臣曾经跟您说过,希望母后不要插手儿臣的私事。要是母后跟儿臣对着干,那儿臣自然不用再顾虑母后。就拿于与乐来说,她曾经对儿臣做的事,于家诛九族都不为过。母后要是……”
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指着顾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利了:“什么诛九族都不为过,那是你的母族,你的大舅舅还在为你驻守边境,好几年都不能回家。就因为与乐犯了点儿小错,你就这么大动干戈?
还有,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的私事吗?这是干系朝堂稳定的大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顾渊觉得太后变得魔怔了,他说再多的话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顾渊自小入军营,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之前是顾念亲情,现在太后踩到了他的软肋,自然是没有再三忍让的必要了。
顾渊直接吩咐,是对着元福和丛霜说的:“太后身子不适,需要静心调养,任何人都不得来宁安宫打扰。宁安宫内的人也不得外出,好好伺候太后,如若太后有什么闪失,那就都等着砍头。”
丛霜心底一颤,咽了下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奴婢遵旨。”
她也伺候太后好多年了,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
皇上登基后性子收敛了许多,倒是让他们忘记了他曾是杀伐果决,令周边国家闻风丧胆的猛将,他的命令由不得人置喙。
太后被气得眩晕,这辈子,还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忤逆她。
“逆子,你这个逆子……”
太后手扶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再开口时卡了一下,突然撅了过去。
丛霜赶紧爬起来扶着人,顾渊和姚姝仪同时上前。
三个人扶着太后躺在卧榻上,姚姝仪看了顾渊一眼,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看诊。
顾渊也怕太后出事,这里他只相信姚姝仪的医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