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偶见几只昆虫或是被暴雨拍死的,或是被霜冷的空气活活冻死的,干瘪瘪的躺在枯叶上不动弹。
朱狗剩撑着桐油伞到小溪边,用芭蕉叶盛了些干净的溪水,自己先试试毒,没问题之后才用新的芭蕉叶盛水往回走。
忽然,朱狗剩脚步一停,他略有感觉的朝左右看去,心跳逐渐加快∶谁啊?
他忐忑的咽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他猛转身散出一道魔息∶滚出来!
吼——金毛狮子从树林中一跃而出,朱狗剩大惊骇色,吓得当场坐了个屁股蹲。
天朔。它的主人将它叫住。
朱狗剩并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只有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恐惧∶陆,陆盏眠。
谢炀在附近吧?陆盏眠目光含刀。
不在!朱狗剩喊得斩钉截铁,陆盏眠看了眼散落在地的芦蕉叶,并不多费口舌与其争辩.只说道,带我去找他。
朱狗剩勇敢的站起来∶休想!
陆盏眠眼中射出杀气,朱狗剩吓得浑身哆嗦,手忙脚乱的召出佩剑防身,为恩公死,值了!
谢伶霄是在附近吗?传入耳里的是一道曼妙的女声。
怎么又有人找恩公的主人?
朱狗剩跟陆盏眠双双转头望去,前者惊喜,后者诧异。
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薄烟纱的女子腾云而来,因面戴紫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声音婉转动听,天然含媚,短短几句就撩的人神魂颠倒。
陆盏眠微微眯眼,目光定睛在了女子的面纱上。紫色的面纱绣着白色的昙花。
夜宫的?陆盏眠问。
小女子姬如霜,初次见面陆楼主,请多指教。
陆盏眠警惕的握住绝尘剑。
朱狗剩喜不自胜∶圣使,我是十方分舵…….
谢伶霄在吗?姬如霜冷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朱狗剩却卡壳了。
该不该跟圣使说呢?
身为夜宫的弟子,自然要对圣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他也是恩公的跟班啊!如果恩公不想见圣使呢,如果圣使要杀恩公呢?
不能将恩公置于危险之地,那样会遭天打雷劈的!
圣使,他们…….朱狗剩结结巴巴,黄鹂鸟突然飞了过来,朱狗剩朝它看去,黄鹂叽叽喳喳,虽然听不懂它的意思,但是大概内容能猜出来。
于是朱狗剩改口道∶他们在那边的山洞里。
姬如霜看向陆盏眠∶楼主要一起吗?
陆盏眠∶圣使请。
三人先后进入山洞,在洞口的位置见到了盘膝打坐的谢炀,却没瞧见小凤凰的身影,想必是进主人袖内睡觉去了。
姬如霜昂首挺胸,先阴阳怪气一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曾经的太上仙门高徒如今已成为丧家之犬。
谢炀掀开眼皮,过于苍自的脸色衬的眸子深豫附黑,他确实狼狈,却难以掩盖自身冷澶的气质.
有些人皮相好,气质好,即便身受重伤千里逃亡也是英俊非凡。
姬如霜皮笑肉不笑∶姐姐都要爱上你了。
谢炀视若无睹,孤傲的眼神勉为其难施舍给另一位不速之客。陆盏眠环视左右,谨防有诈。
被无视的姬如霜也不恼怒,先唱白脸再唱红脸∶谢公子,既然仙道和师门都无情背叛了你,抛弃了你,你不妨来我夜宫,我们宫主可是天天敞开大门欢迎你!
谢炀总算瞥向她。
姬如霜笑意更浓∶此情此景跟宫主所料一模一样,仙道修士向来沽名钓誉眼不着砂,你不再是纯洁无瑕,他们自然容不得你。你昔日立下的不世之功他们理都不理,却要联手将你诛杀,你也该死心了吧?
谢炀沉默不言。
魔修各个都是怪胎,丝毫不介意你身怀仙道修为。姬如霜露出和善的笑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太上仙门道法的弱点一清二楚,我们夜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陆盏眠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了∶果然啊,我的大哥未雨绸缪,早就跟夜宫牵好线了,不愁没有退路。
姬如霜闻言看过去,似笑非笑道∶陆楼主,你们兄弟二人都是魔修,相煎何太急?谢炀眉间剑气带着彻骨寒意扫荡过去,姬如霜一激灵,从善如流的改口道∶不是兄弟,是仇敌。
不知何时起,外面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起先还很小,后来越下越大,刚好遮掩住了谢肠略有粗重的呼吸声。
陆楼主来找谢公子,想必不是为了闲聊天。姬如霜眸光内敛,隐晦的说道,谢公子,只要你一句话,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陆盏眠能管理好偌大的掩月楼,自然不是头脑蠢笨之辈。他不用细细深想就明白了姬如霜的话,表面上与人为善,实则是暗戳翟的威胁。
谢炀被尹空城重创,自然不再是他陆盏眠的对手,若谢炀在此时此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