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会看错的,这就是乌金寒龙。陆盏眠的亲信黄护卫手捧青花陶瓷缸,里面盛着昆仑独有的天泉水,一条黑不溜秋的泥鳅在水里游来游去。
陆盏眠轻皱眉头。
黄护卫急忙打补丁道∶只是它还未长大,目前正处于幼崽时期,所以看着难以入眼,不过假以时日待它长成,龙吟九霄,腾云驾雾,绝对是楼主的好帮手!
假以时日。陆盏眠挑起眼皮,多久?
黄护卫笑了笑,挑挑拣拣选了极为中听的话∶楼主的修为天下无双,再平庸的灵宠到了您的手里也会成材成器,胜过无数仙灵瑞兽。
陆盏眠面色冰冷,目光阴沉,百无聊赖的将手伸入天泉水,把那只活蹦乱跳的泥鳅抓出来,闷闷的欣赏它寒移的英姿。
指望这小东西长大成龙派上用场,若非有得天独厚的机遇致使它修为猛进,那么少则十年,多则上百年。
和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诸多的灵宠结契,值得吗?
想起这个,陆盏眠又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他的金毛狮子天朔命丧周羽棠之手,对他一往情深的白娇娘也惨死姬如霜手下,若非如此,他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黄护卫小心观察陆盏眠的脸色,继续为楼主分忧∶除了乌金寒龙,属下等还猎捕了上古妖兽穷奇,楼主放心,那是一只穷奇幼崽,很好驯服。
陆盏眠随手把泥鳅丢进鱼缸∶穷奇?
那个沾了小糖的血嗷嗷叫被打的屁滚尿流连眼珠子都给戳瞎了的上古妖兽吗?
陆盏眠烦躁的抬起一脚,狠狠踹翻鱼缸∶终究是比不上凤凰。
青花陶瓷缸摔得粉碎,天泉水溅了满地,手指大小的乌金寒龙受了惊,胡乱扑腾。
黄护卫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陆盏眠勉强平息满心的怒火,捡来手边的画卷敞开看。
他几乎每天都要看上几遍。
画中人不是谁,正是他陆盏眠自己。
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陆盏眠走火入魔,已经自恋到了对自己画像犯花痴的程度。然而事实上,重点不是画里画了什么,而是持笔作画的那个人。
江小枫。陆盏眠喃喃自语。
这幅画是他无意间得到的。
当年他还在太上仙门,某日去江小枫房里找人,人没找到,却发现了放置在渣斗里的卷轴。他一时好奇捡起来看,不由一愣,那画中人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画中的他丰神如玉,长眉入叠,气质高冷不染凡尘,雍容清华。若非刻骨铭心饱含爱意,又岂能绘制的如此栩栩如生。
陆盏眠惆帐若失。
以前执着于师姐那个白月光,眼里别说江小枫了,那是谁都容不下的。如今却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很想江小枫。
那个活泼灵动,机敏纯真的姑娘,总是围着自己转,跟在自己身后红着小脸叫师兄。
尹空城护弟心切,惨死天罡剑阵,灰飞烟灭;墨衣重伤也死在剑阵之下,姬如霜率夜宫残部撤回魔界,在仙魔分界线被浦阳真人追上,双方激斗,后谢伶霄和其灵宠周羽棠现身力挽狂澜,仙道撤退。
顾人叹一五一十的念战报,容尚卿站在书柜前翻翻找找,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清泳掌门耗损过大,折了不少寿数,需得闭关百年用心调养,太上仙门的事务暂交由浦阳真人和各峰长□同打理。天雪宗那边刚刚给尹空城风光大葬,由其独子尹求索接任宗主之位。
容尚卿听到这里,翻阅书卷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揶揄∶小屁孩当宗主,可别让人欺负了。
顾人叹想说现在真不是操心别人的时候。首尊,现在的夜宫宫主是谢伶霄。
容尚卿不以为然的换了本书看∶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曾赠他四字良言引狼入室,他自诩修为超绝身负嫁衣全当耳旁风,如今惨遭反噬自食恶果,呵,活该。
顾人叹看容尚卿一副游刃有余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免为他暗暗着急∶墨衣死了不要紧,可谢伶霄上位,对罪狱来说有害无益。
容尚卿停下翻书的动作,眉眼上挑出流丽的弧度∶你担心他记蚀魂的仇?
顾人叹欲言又止,静默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说道∶谢伶霄那个人,睚眦必报…….
容尚卿看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浅笑∶第一顺位可不是我,我急什么?
顾人叹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掩月楼?
容尚卿∶有陆盏眠在,谢伶霄可没空找我算账。
顾人叹还是不放心∶首尊,谢伶霄吸干了墨衣的修为,又有七宗卷和画中仙,甚至神鸟火凤凰,他若想杀陆盏眠,恐怕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那你就太小看陆盏眠了。容尚卿提及这个优柔寡断狂妄自负冷血无情表里不一的败类,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他把书卷往架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