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抽回手腕,垂下眸子苦笑一声∶"全家都没了,我还在乎身体疼不疼?"
这话听得尹喻心里一痛,前有谢炀满门被灭,后有自己的父亲跟墨衣同归于尽,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他懂,特别能感同身受。
这样看来,他要比少年幸福的多,至少在他身边有江小枫,有温知新有谢炀还有小糖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而这小东西又有什么呢,孤身一人,朝不保夕,还要因为藏宝图这块烫手山芋被人追杀。
"你心疼我了?"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尹喻一怔,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我…….
"大可不必。"少年竟然笑了起来,"全家死光光,我不知道有多开心你干万别同情我。"
尹喻∶"???"
"他们拿我当奴隶,殴打咒骂随意差遣,拿降妖箭往我身上射,就为了寻开心。"少年眼底划过一道厉色,"这群所谓的亲人给你,你要吗?"
尹喻一时哑口无言。
"所以。"少年露出笑意,"他们死了我就自由了,我才不会给他们报仇,更不会为他们伤心难过。"
尹喻嘴唇微张,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
可能这就是魔修的脑袋瓜吧,和仙道修士的脑袋瓜不一样。什么兄友弟恭,什么父慈子孝,这些词汇在魔修家里根本用不上。
他们只有弱肉强食,你死我活,泯灭人性,六亲不认。
不过孩子还小,如果能从现在开始重新教育,没准就能洗掉他阴暗不健康的内心,脱胎换骨,变成周羽棠那样单纯勇敢坚韧不拔善良温和勤奋有礼貌的小可爱。
尹宗干十分之非常的有信心、,他清了清嗓子,也摆起了修仙思前辈高人的谱慢条斯理道·"木
宗与你甚是有缘,你便随本宗一路同行,回天雪宗吧!"
少年当场愣住,对尹喻这操作不可谓不吃惊。
尹喻自顾自的说道∶"天下修士四海一家,你虽然是个小魔头,但本宗罩着你,天雪宗上下谁敢有异议?"
少年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啥,叫声.…"尹喻语气一顿,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他往前靠了靠,注视着少年越发像某人的面容,心里诡计升起,唇边勾起坏坏一笑,"叫声义父来听听。"
少年∶".."
"嫌字多?"尹喻满肚子坏水,笑的乐不思蜀,"那就叫爹。"
少年单手支颐,往雕雪莲花的红木小方茶几上一靠,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望着尹喻。
尹喻的笑容张扬充满活力,明明自己不满二十岁,却舔着脸要做一个十岁小朋友的爹,偏偏他一点都不嫌害臊,拿着葡萄一边吃一边等着少年叫人。
少年敛回目光∶"你到底为什么帮我,行侠仗义乐于助人那套就别说了,跟你不配。
"跟我不配,就跟听阙阁配?"尹喻不服道,"小爷就不能做好事不留名了?"
少年看向他。
那回眸一瞥的模样,无论脸蛋还是神韵,实在太像了。
尹喻这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偏偏就跟这小崽子杠上了∶"不叫爹不告诉你。"
尹喻本以为这小子一身傲骨,宁折不弯,威武不能屈。没想到他竟脸不红心不跳,唇边含着笑意,张口就来∶"义父。"
这下目瞪口呆的反倒是始作俑者尹喻了。
少年毫无心理负担∶"该你回答我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该履行承诺了。
尹喻扭捏的抓抓头发,有些烦躁也有些气闷,更多的却是彷徨和茫然∶"也没有什么原因啦,就是..."
他看向少年,正色的说道∶"在你身上,依稀看见了故人的影子。"
枕戈以待的少年猛地一愣。良久后他才怔怔的问道∶"谁?"
尹喻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说道∶"我的师姐。"
少年垂在身侧的指尖微颤,长眉挑出流丽的弧度∶"哦?"
尹喻回忆起往昔,神色惆帐∶"我年少之时去太上仙门求学拜师,我拜入当时的掌门座下,而那个师姐是当今太上仙门掌门清泳门下弟子,当时清泳师叔还是踏雪峰的长老。&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