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借此行心怀不轨之事来谋害太后也是未曾可知,为了安全起见一应用具皆是从宫中带来用的。
众人见华德太后已坐下,这敢才起身来,促立在一旁。
淳王妃乃皇室中人在起身后便在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笑着望向华德太后,打趣道:“早知太后宫中茶水最是好喝,若知太后娘娘今儿出宫来,臣妇说什么也要向太后娘娘多讨一杯茶水带出宫来!”
淳王妃长袖善舞为人也讨喜,华德太后听到淳王妃这话眉宇间顿露笑意,抬手指了指淳王妃笑呵呵道:“瞧瞧淳王妃倒是惦记上哀家宫中的茶水,织若还不快给淳王妃斟茶!”
织若嬷嬷是华德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得了华德太后吩咐的织若嬷嬷从宫婢的手中接过刚刚泡好的茶水端给了淳王妃,含笑道:“王妃请用茶。”
明德帝还是比较倚重淳王,这点面子华德太后还是愿意给淳王妃的,前朝后宫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淳王妃见状连忙做出受宠若惊的姿态朝着华德太后连连道谢,“臣妇多谢谢太后娘娘赐茶。”说罢便抿了一口,夸赞道:“果然,太后娘娘的茶水就是比王府的好喝。”
一杯茶水而已,华德太后自然不曾放在心上,不过看着淳王妃感恩戴德的模样,华德太后觉得还是很值得的,“待哀家回宫后便让织若给淳王妃送些茶叶过去。”
“呀,那真是太好了,臣妇就好这一口,臣妇先谢过太后娘娘了。”淳王妃笑着谢恩。
对此,华德太后只是含笑摆手,余光瞥见长乐公主还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的意思,华德太后斟酌着开口道:“长乐坐下吧,在哀家面前不必拘礼。”
听到华德太后的话,长乐公主只是略微颔首道:“多谢母后。”说罢便在淳王妃身侧坐下,并不愿意坐得离华德太后太近。
亲眼瞧着长乐与自己生疏至此,华德太后眸色深处中闪过一抹痛苦。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在她的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之下令长乐被迫与南月国的将军君离分开,可,她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明德帝与长乐皆是她的亲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最终,她选择了帮明德帝,不为别的,只为她的儿子将是帝王,这也是至今为止她为何能手握凤印就连皇后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自明德帝登基后,这些年她在后宫中可谓是独掌大权,日子过得极为顺心。
可就一件事令她难以释怀,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长乐却依旧不肯原谅她这个母后,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先皇的身影便不禁浮现在梦中质问她为何不肯护着长乐?还有当年长乐那一脸恨意盯着自己时的神情,她都无法忘怀也让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这些年长乐不愿意踏进寿康宫去看望她这个母后,她知道长乐还恨她,所以才不肯去寿康宫,即便是进了宫也从不肯在宫中多停留,长乐的性子有多倔,她这个母后又何尝不知道?她更知晓长乐在侯府中就连清泠院都极少踏出来过。
近日,收到长乐的书信,华德太后见字便是一喜又见长乐在信中邀自己替外孙女颜菀卿做正宾替外孙女簪发钗,华德太后当时便一口应了下来,这么多年还是长乐头一次让自己帮她办事,华德太后只觉喜不自胜,犹若当年初次进宫时那紧张却又欣喜的心情。
只要长乐愿意搭理自己这个母后,华德太后就高兴,只觉未必没有解开长乐心中芥蒂的方法,只要长乐愿意给她这个母后机会,让自己替长乐做点事情,慢慢地也就能打动长乐。
见长乐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华德太后也不愿意被这么多人看出来自己在讨好长乐的意思,便将视线移到了五公主的身上,先前她可是在院门口亲耳听着五公主对长乐的不恭敬,且,五公主话里话外都是对外孙女颜菀卿的贬低之意,而这外孙女又是长乐的心头肉,这五公主贬低她的外孙女便是在贬低她的长乐。
华德太后的皇孙女可不止五公主一个,五公主只是在明德帝眼中比较偏疼的一个。
可华德太后的亲外孙女便只有颜菀卿一个,自然是物以稀为贵,且,华德太后还想和长乐公主重修与好,自然对于贬低颜菀卿的五公主没了好脸色,“和敬,哀家瞧着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与卿丫头是亲表姐妹,你身为公主、身为亲表姐却对卿丫头处处贬低是何用意?你是在不满卿丫头?还是在不满长乐这个姑姑?又或是说在不满哀家吗?将对哀家的不满发泄在卿丫头身上?”
华德太后这话可不谓不严重,从不满表妹颜菀卿之意上升到对太后的不满,意识到事情严重的和敬五公主怯怯地瞥了一眼疾言厉色的华德太后顿时冷汗涔涔,浑身如若瘫软的泥浆一般心慌不已,急急叩首解释道:“皇祖母明鉴,皇孙女没有半分不满皇祖母的意思。”
众人见华德太后对五公主发火,皆情不自禁地将自身的皮肉绷紧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深怕殃及自身。
“照你的意思是没有不满哀家了?”华德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五公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