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看着太后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手上的画轴,母后竟敢要挟他!岂有此理,明德帝冷漠的龙目中皆是寒意,“母后都知道些什么了?朕倒是不明白母后说的。”
“皇上你手上拿着什么?这么多年来皇后又是为何会不孕的?皇上当真心中没数吗?”这些年王皇后为何会没有身孕?华德太后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只当不知道罢了。
而,明德帝则是听到了华德太后的话心中顿时一凛,他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知道王皇后怀不上身孕的事情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切都落在了母后的眼皮子底下来。
“怎么?母后打算替皇后解困惑吗?若是母后不怕引起王家不满的话,想造就朝廷动荡的话,只管去告诉皇后罢了。”太后了解明德帝,明德帝又何尝不了解太后的心思?母后是绝对不会让朝廷因王家而动荡不安,这不是母后想看到的局面,也不是他这个皇上想看到的局面。
皇上这是明知道她不会告诉王皇后,这会儿才说风凉话,确实如皇上所想那般她不能让朝廷因此而不安,不仅不会告诉王皇后真相还会替皇上隐瞒这个秘密。
“哀家和皇上你才是母子,哀家即便是知道真相也只会护着皇上你,又怎么会告诉皇后呢?”太后忽而缓和了语气说道。
她和皇上始终是相互倚靠的,华德太后并不想去和皇上闹得不可开交,这才主动软和了话语。
身为一国之帝的明德帝自然是听出来了太后这是有意和好的意思,“母后说的极是,只是皇姐走了,母后与皇姐也是母女一场,朕希望母后该有一种失去女儿的伤心模样。”
明德帝的话语让华德太后很是羞恼,皇上这话是在指责她对长乐没有母女之情,没有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在乎和关心,她是长乐的母后,皇上这话实则是在打她的脸,“哀家是长乐的母后,长乐去了,哀家岂能不伤心,哀家为了长乐,自愿如素三个月。”
皇上听了华德太后这话,这才软和了语气,“果然还是母后最疼皇姐。”
只不过这话听在华德太后的耳中却是犹显刺耳,不过太后还是忍了下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是自然,皇上也要保重身子,哀家想替长乐给菩萨烧柱香,保佑长乐在天上过得顺心一点儿,哀家便先回宫去。”
“还是母后有心了,朕恭送母后。”明德帝站起身微微颔首着说道。
华德太后见状便也就起身离开了兴庆殿,等太后离开后,福顺这才迈着小碎步进来,跪下磕头请罪道:“奴才有罪,奴才给皇上请罪了,恳请皇上降罪。”
明德帝将手中的卷轴重新藏好在多宝格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了福顺的身上,这个自他还是不起眼的皇子时便跟在他身边的奴才,明德帝对其还是顾念着两分感情的,“朕不希望下次再有人在没有朕应允的情况下进入朕的寝殿,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这次便免了你的疏忽之罪。”
福顺一听明德帝这话立即感恩戴德地磕头道:“是,是,奴才多谢皇上恩典,奴才保证下次再没下次,除非有人从奴才的尸身上踏过去。”
“嗯!起来当差吧。”听到福顺表忠心,明德帝摆手示意福顺起来,而他则是坐在了龙案后准备开始批阅奏折。
正当此时,敬事房的太监方总管亲自端着绿头牌进来,恭恭敬敬地呈到明德帝书案前,“恭请皇上翻牌子。”
福顺立在一旁朝着那方总管眨眼示意,然,方总管却是没有领会到福顺的意思正朝着明德帝的雷区上蹦跶。
“滚出去!”明德帝锐利的眸光骤然充满了杀意瞥了方总管一眼。
吓得方总管手一抖,差点就将端在手中的盘子滑了下去,“是,是,奴才这就滚。”方总管吓得喉咙发紧,急忙退了出去,等出了兴庆殿后,方总管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背脊上也是冷汗津津。
福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道:这小方子没有眼力劲,长乐公主没了,皇上正是伤心的时候,哪里还有空去理会后宫的那些个妃嫔?
次日,天空中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整个皇宫、整个京周城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中,雪花纷纷扬扬地以各种姿势落下,最后铺落在地面上,就连城中的树也换上了银装,一片地银装素裹粉妆玉砌的景象,屋檐下也结上了晶莹的冰锥子。
长乐公主的棺木一早就抬出了侯府,不过并没有抬去侯府祖辈都葬在南山的墓穴中,也没有抬去皇家皇陵,而是选在长乐公主年少时最是喜欢的桃花山安葬,如山名一般,桃花山上种满了各种的桃树,在春天的时候就会漫山遍野开上各色的桃花十分的漂亮。
将长乐公主安葬在此处,是颜菀卿和父亲颜恒共同商量的结果,只因颜菀卿在母亲先前送来的衣物中发现了母亲留下来的遗书,在里头母亲提到过希望将来将自己葬在桃花山上,而,父女俩则是十分尊重长乐公主的这一决定。
只不过,此时的桃花山只有光秃秃的桃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