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直都没有人来,柳澈就提前收摊了。
回到了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把那两本书给翻找了出来,里面夹着一封写完了但是没寄出去的家书,通篇都是用繁体文字写的,最后写着署名,是齐正康。
而底下的时间,大明洪武三十二年。得,朱元璋死的那年,他也死了。
并不是齐康正,是名字相似,柳澈记错了而已。
那他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无意中还和齐家攀上了关系。
柳澈躺在床上,盘算着今天晚上,后厨会做点什么饭菜,忽然,门被人打开了。
来人是陈皮。
把扛着的木板放在了地上,他也就坐到了柳澈身边。
柳澈懵了,“你咋又来了?”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家了才对啊。外面天都黑了啊。
“我家房子塌了,我只能在你们住下了。”陈皮无奈道,要么就住柳澈这里,要么就去和那些乞丐厮打,然后从那座破庙里面抢一个地方住着。
陈皮当然选择了柳澈这里。
“塌房了?”柳澈站起来,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陈皮他家,果然是塌了。大半个屋顶已经倒了,连着几堵墙,通通被埋进了雪堆里面。
最近这雪下的不小,他家房子看着也得有几百年了,被压塌了也实属正常,这长沙城里面,被大雪压塌了的房子可有不少。
“也好,我这里地方大的很,足够你睡下了。”柳澈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段时间,他作为整座客栈唯一的客人,住的房间也是最大的,房间里虽然没有两个卧室,但也比寻常的要大了一倍不止。
现在很多地方,都还是空空荡荡的呢。
有个人陪着,好像也不错。
柳澈替陈皮倒了杯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柳道长,我来给您送饭了。”
这是那个厨子。
柳澈开门,把饭给接了过来。没有错过那厨子一副小心谨慎要吃瓜的神情,也没有多计较,直接就把人给关在了门外。
这饭菜呢,一如既往的丰盛。
桂花鸭,葱油鸡,卤牛肉,还有两碗鸡丝面。
最主要的,就是这坛子酒了,看起来古朴至极,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三个大字,“女儿红”
一掀开封口,里面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女儿红?”柳澈看着这坛子酒,无奈道,“这是要出嫁是怎么的?连女儿红都端上来了?”
陈皮笑道,“可能就是想巴结你。”
“他送我也喝不了啊,只能归你了。好在这东西可以存很长时间。”柳澈把酒坛子,推到了陈皮面前。
拿起筷子,就要吃饭了。
———
外面,天已经黑了。这到了冬天,天亮的时间就短。
这才晚上六点多,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楼底下,掌柜的,厨子,再加上小二,三个人也围在一起吃饭。
掌柜的笑道,“那坛子酒,送上去了没有?”
“送上去了,掌柜的,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那可是十多年的女儿红,得卖不少钱呢,掌柜的,你也是大手笔啊。”那厨子接了一句。
他们吃的比柳澈他们要差一点,至少肉菜只有两个,最后那个是水草拌的凉菜。
上面洒了满满的一层红艳艳的辣子,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不提人品,这厨子的手艺是真不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在这么一个小破客栈中安定了下来。
那小二也跟着笑道,“哎呀,你还不知道咱们掌柜的吗?从来都是大格局。”
小二说着,给掌柜的夹了那块最大的牛肉,忽视了厨子这不太好的脸色,接着说道,“这酒啊,不就是给他们两人助兴的吗?保管他们俩喝的酩酊大醉,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那是呢。到时候啊,还是得拜托咱们掌柜的,替咱们上楼去看看,哈哈哈”厨子也反应过来了,把剩下的鸡腿,给掌柜的夹了过去,笑道,“哎呀,那今天晚上,算不算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了?”
“算什么啊算,早就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哎呀,这俩人长的也确实都不错,要不然,我怎么能认不出人呢。”掌柜的美滋滋地啃了一口鸡腿,笑道。
“其实我觉得啊,他俩去隔壁秦淮河小倌馆里面,同样能赚的盆满钵满。”厨子啃着另外一块牛肉,啃的滋滋作响。
还不忘了诋毁一下柳澈和陈皮。
“这倒也是。”
“我就是怕啊,那柳澈道长,人家吃过见过,会嫌弃咱们家的酒不好,不喝,所以这才送了这么名贵的酒过去,”掌柜的道。
“一会儿啊,咱们就等着看戏吧,一场活春宫啊。”
———
楼上的柳澈,把他们的话全都听见了,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