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面,柳澈和陈皮正吃着饭。
外面还飘飘扬扬地下着雪,长江边上的一个亭子底下,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正一边哭一边抽着水烟,旁边站着个账房先生,也不敢坐下,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站在长衫男人背后。
账房先生的后背,被雪给淋到了,赶紧换了个位置。
谁知道他这一出响动,被长衫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那水香,有没有被那个陈皮给糟蹋了啊?”
“这,小人也不知道啊。”账房先生摇摇头说道。“也没找人验过。”
“为什么不验?”那长衫男人厉声道,“老子的女人,怎么能被其他男人碰!你是不懂这个规矩吗?”
“搬舵先生息怒啊,那水香死相凄惨无比,小人当时也只想着,赶紧让她入土为安,给您个交代。”账房先生低着头,一点也不敢反驳。
“你去,买点东西,听说他家就在这附近,把东西给他送过去,让他去百坪楼赴宴,到时候埋伏好了兄弟,等他进来,二话不说就给做了。知道了吗?”长衫男人说道。
“是,小人明白了。”
账房先生应声道。
“对了,据说他和一个道士关系很好,那道士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如果见了,能躲着走就躲着走,躲不了就一起邀请过来,一起做掉。”长衫男人竟然还听说过柳澈,知道柳澈和陈皮的关系好。
他这话间,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这句话,算是点醒了那个账房先生,他笑着说道,“搬舵先生,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听说啊,他俩早就上过床了,那照这么说来,水香那丫头,肯定是没问题的。”
“哼,就算上过了又能怎么样?他也是个男人!又不是那啥不起来!摸一下手都不行,那都是脏了!”长衫男人不依不饶地说道。“对,把东西多买一份。给那个道士也准备上。”
“好,小人明白了。”
账房先生应声道。
中午吃完饭,雪还下着,柳澈就没去鹏远街摆摊,从掌柜的房间里,摸出来了一盘象棋,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陈皮就在旁边看着,很快就已经看的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了。
他看不懂柳澈每一步走的是什么用意,只看着柳澈思考,摆弄着棋子,而后缓缓落子。
没有人说话,只有外面下雪的声音,还有近在咫尺的落子的声音。
后来,柳澈棋也没下完,就看见一旁睡着了的陈皮,笑了笑,这好像是他前世听老师讲课睡过去的样子。
正打算把他放到床上,让他接着睡,谁知道,这时候,陈皮醒了过来。
“我要出去走走。”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时候,陈皮可是记起来了,他还有任务在身上。春申给的那一百文钱,要他杀了黄葵水匪,他还没有完成。
看来最近的日子,是过的太安逸了。他才会这样。
柳澈一开始摸不到头脑,后来也想到了,任由陈皮离开了。
他自己则是伸了个懒腰,也跟在了陈皮的后面。万一陈皮有个万一,自己还能跟着搭把手。
柳澈坐在了那个长衫男人坐过的亭子底下,静静地看着陈皮漫无目的地在江边溜达。
忽然,那账房先生找上了他,“我有点事,请你给我指个路。陈皮是不是住在这附近啊?”
陈皮一下子懵了,找自己的?
“你找陈皮做莫子?”陈皮问道。
那账房先生也不回话,只是把手上一个包裹,递到了陈皮手上,“来,你辛苦一下,帮我抬一下这个棉袄。”
陈皮不说话,接过了棉袄。
抬眼一看,正好看见了对面亭子里面坐着的柳澈,又低下头去了。
账房先生走在前面,念叨着,“你可知道,陈皮是住在那里的?带我过去。酬劳不会少了你的。”
说着,账房先生掏出了十文钱,塞进了陈皮手里。
陈皮还是问,“你找陈皮做莫子?”
“和你又没关系,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能说啊。”账房先生说道。
陈皮在前面带路,账房先生,还有那个帮忙搬东西的伙计,跟着一起往那个客栈去了。
柳澈也远远地跟在了后面,袖子里稍微露出了一点青色,一边走一边打哈欠,和那出门遛弯的大爷,感觉一模一样。
到了客栈底下的大堂中,账房先生就把东西放下了,“你知道陈皮住哪一间?”
“二楼最大的那一间。”
后面传来了柳澈的声音,还有一阵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账房先生看见后面走来的这人,冷汗直冒,这人可是一身道袍,俨然就是个道士啊,脚步声这么轻,说明他功夫很高。
这一切,不都和那陈皮关系好的道士,对上了吗?
他不会这么点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