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厨房,柳澈才想起来一件事,从柜子最顶上,把上午买好了的围裙,递给了陈皮。
上一个厨子,本来也用围裙的,就是上面乌漆麻黑的,有一块不知道是油还是什么的污渍,陈皮一直很嫌弃它,这次柳澈上心了,买了两条新的。
“粉色的?还绣着花?”陈皮看了一下,最后还是围上了。
毕竟是柳澈一番心意,总不好直接拒绝,再说了,这里也没外人,穿就穿呗。
柳澈站在那摊子前面,一眼望过去,围裙除了粉色就是红色,红色的上面绣着好几朵歪七扭八看不出来是什么花的花,比较起来,还不如这个粉色碎花的呢。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过去。
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夜,柳澈的确没去齐家,还窝在客栈里,和陈皮过慢慢悠悠的日子。
到了这个时候,连他们这个小小的客栈,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一幅喜气洋洋的画面。
陈皮坐在一楼大堂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江面。
雪已经基本上化没了,连靠在江边的小渔船上,都挂有一个鲜红的灯笼,进进出出的人们,都是一张笑脸。
柳澈在客栈前面的空地上,点燃了烟花。
一个接一个的亮点冲天而起,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怎么样?好看吗?”
柳澈回头一看,陈皮就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陈皮看着那烟花升上空,又落下,笑着点了点头,“好看。回来吃饭吧。”
长沙城的传统,过年不吃饺子,他俩弄了一顿火锅,里面又是红艳艳的辣椒,周围摆满了牛肉,羊肉,白菜萝卜,还有各种柳澈认识的不认识的菌子。
陈皮吃的别提多香了,原来离了他奶奶,除夕和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睡一觉就过去,第二天被冻醒,或者饿醒,再去找吃的。
至于现在,陈皮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柳澈,现在和过去,已经截然不同了。
渔船上的人们,看见这烟火也纷纷探出头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感慨,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这么有钱,竟然真买的起这最贵的烟花。
甚至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对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以后嫁到岸上去,最好能嫁一个这样的人,以后就能吃穿不愁了。
他们这些人要么就不放炮,要么就是买一卦最便宜的放,也当是辞旧迎新了。
唯独在江边驻守的那个军官,仔细思考了一下放烟花的地方,推测出来,“应该是柳澈那个院子,没想到他还挺有雅兴。”
“过年嘛。再者说了,柳爷兴致一直都很好。”
跟在他身后的张副官笑道。
他俩没办法,这大过年的,正好轮到他们带人过来驻守湘江了。不过也还好,毕竟他俩在这长沙城里,也没什么亲人,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
张副官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佛爷,您听说了吗?齐家曾经请柳爷一起过年,没想到被柳爷给拒绝了。”
“这不是还有陈皮吗?到底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张起山笑道。
柳澈和陈皮的关系,张起山不是没有猜过,不用派人去调查,都知道他俩一起同居了好久了。
至于他俩是不是清白,这不重要。有一件事,是摆在面前的,至少在柳澈和陈皮没有闹掰之前,得罪其中任何一个,另外一个追杀你至死。
“那一起带过去,不就得了吗?”
张起山看了张副官一眼,“一起过去,依着陈皮的脾气,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张副官低着头,不说话了。
“对了,佛爷…”
“嗯?”张起山回头看着张副官。
“这次是正事,不是八卦。”张副官道,“下午刚刚有人来报,说,一直在缅甸坐镇,往南方贩卖翡翠玉石的那个朱洪大,回来过年了。”
“缅甸?那地方可是阎罗窝,几乎各个地方的军队,都有驻扎。他能在那里混下去,也是有本事的。这次只是回来过年?他没什么异常吧?”
张起山一听,立刻正色问道。
他来长沙一年了,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物,一般来说,家里出了这么个人,不会藏着掖着啊。
“暂时没发现,一切正常。”副官说道,“不过他似乎和齐家有些渊源,一来就命人准备了厚礼,亲自送到了齐家。柳爷要是过去,没准儿还能碰上呢。”
这要是碰上了,依照柳澈的性格,肯定会去试探一下底细的。
张起山点了点头,看着江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夕夜,就这么热热闹闹,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大年初一早上,外面一队又一队的人在客栈前面走来走去,他们是要去拜年。
柳澈和陈皮一起,都在二楼卧房里打瞌睡。
忽然,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