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柳璟琛往前追了几步。
我也不是想要回女儿,我知道她体质特殊,我们现在的生活又如此动荡不安,把她养在我们身边并不安全,我只是想抱抱她。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做妈妈的,不想抱一抱许久未见的小女儿吧?
可那位大人把她带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璟琛追上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安慰:“蓁蓁,看到她被养得很好,我们就放心了是不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们出去。”
我很难过,也很不舍,但还是极力隐忍着情绪问道:“柳璟琛,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
那股力量来的蹊跷,柳璟琛也不会在那样关键的时刻无缘无故出声阻止我,我得问清楚。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还在,我得弄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用,以免以后误伤了别人。
柳璟琛轻抚我眉心间的莲花印记,说道:“莲花的颜色变了,蓁蓁,我并不知道那股力量为什么不能用,但我知道,今天只要你在这儿用了,我就无法将你从这儿带出去了。”
我皱眉:“为什么?”
“因为刚才那位大人。”柳璟琛说道,“你看到他手里握着的那支笔了吗?那支毛笔的作用几乎等同于判官笔,不同的是,判官笔定阴阳两界生灵的生死,而那支笔是用来对付一切可能威胁到幽冥之界的特殊力量的。”
柳璟琛紧缩的竖瞳里面满是严肃和凝重。
我从他的话语里,也大概咂摸出了一些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刚才我将那股力量爆发出来了,很可能威胁到整个幽冥之界的安危?
我有点不信,我还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我若是能威胁幽冥之界的安危,还至于被那些脏东西逼到那种地步吗?
但随即我又想到那些脏东西意图咬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莲灿佛骨。
我天生佛骨,而那股力量来源于幽冥佛莲,是幽冥佛莲吸收了那些脏东西,光圈全都变黑之后,幽冥佛莲的力量似乎与我的身体结合了,这才形成了所谓的莲灿佛骨。
莲灿佛骨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它藏在我的身体里,不爆发,我暂时用不了幽冥佛莲,可爆发,迎接我的就是那位大人的审判。
一时间,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可就在这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唐言蹊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爷爷!”
我和柳璟琛同时抬头看去,就看到唐言蹊趴在八角亭的柱子上,眼睛望着东方,又哭又叫的。
我拔腿就往望乡台上跑去,等到上了八角亭,站在唐言蹊身边的时候,我就看到东方,我们一路过来的那一片,雷电如织,那种情景,让我想起十五出生那夜的十二道天雷。
唐老在应劫了!
这一劫对于唐老来说,意义远比生死更大。
如果唐老应劫失败,不单单代表着一个佛骨胎的陨灭,更是代表着整个唐家从此改朝换代,唐言蹊的未来堪忧。
但如果唐老能够应劫成功,对他来说便是脱胎换骨,甚至假以时日,飞升成仙也未可知。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打下去,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听不到雷声的,却能看到大片的闪电之间夹杂着一个个火球,冲着某一个点位不停地砸下去。
唐言蹊哭到几近晕厥,我只能撑着她的身体,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此情此景,任何安慰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吧?
我的眼泪也跟着扑簌簌地往下掉。
直到柳璟琛忽然疑惑道:“阴狐令?”
我和唐言蹊同时抬眼看去,就看到那一片雷电火球之下,忽然出现了一道透明的盾牌屏障,巨大的盾牌四周,七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挥舞着。
就在我们的注视之下,狐尾的颜色在一点一点地变淡,血色斑点在白色的毛发上渲染开来,触目惊心。
我的脑海里赫然形成了那样一副画面,一只七尾白狐正以背撑起阴狐一族特有的令牌,与天地为抗,守护着正在应劫的唐老。
“胡云玺真是疯了。”柳璟琛喃喃道,“这样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难道不明白吗?”
雷火劫。
柳璟琛受过雷火劫,他比谁都清楚雷火劫的杀伤力,而胡云玺扛下的这些,远比柳璟琛那一次更烈。
并且阴狐令受损,需要多久才能修复回来,更是无法预料的。
说话间,盾牌消失了,七条狐尾也耷拉了下去,跟着一起停下的,还有雷电、火球。
一切恢复平静,可结果却又无法预知。
唐言蹊浑身都软了下来,缓缓滑落在地。
她跪倒在地,冲着阴阳交界处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身体歪向旁边,晕死过去。
柳璟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