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聂,把人放了,咱们是来收租的,要以理服人。”
陆番偏头对聂长卿,道。
聂长卿默然,收起了杀猪刀。
那家丁两股颤颤,捂着流血的大腿,连滚带爬的朝着陈北旬方向爬去。
“多谢陆少,陆少可要入府小酌一杯,夜深天寒,在下立刻命人去烧梅子酒,让陆少暖暖身子。”
陈北旬看到了身上遍布伤口,但是却冷肃的聂长卿,眼眸微微一缩。
这人……居然还活着。
道宗第九韩连笑,失败了么?
被陆番所阻?
陈北旬心中震撼,可是脸上却笑容不减。
陆番摆了摆手。
“喝酒就算了,我爹让我来收租,咱们谈正事。”
陆番道。
“既然城主有令,我陈家莫敢不从,北旬归家,得知家父居然勾结兵匪,痛心疾首,幸而陆城主英明神武,扼灭罪恶的源头,拯救北洛城于水火,我陈北旬,敬佩万分,接下来,我陈家,定当严肃整顿,洗心革面,来人,取一千两白银来。”
陈北旬捋了捋长须,扭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不一会儿,府邸深处,便有两位家丁,抬着两箱白银摆在了园林中。
微风徐徐,月光冷厉。
照耀在揭开的两箱白银上,白的刺眼。
陆番坐在轮椅上,手搭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面对两箱白银,共一千两,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陆少,这租金……可够?”
陈北旬脸上笑靥如花。
周围陈家的儒生们则是有些敬畏的看着陆番,以及他的婢女凝昭。
前几日在城头上,凝昭大开杀戒,还让他们记忆犹新。
“不愧是世家,财大气粗……”
陆番轻笑,抚着羊毛薄毯。
尔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那日在城头,三大世家的儒生笑我半瘫,对我的精神产生严重的打击,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内心抑郁,千两白银,难以抚平我内心的创伤。”
陆番淡淡道。
陈北旬的脸色僵住,所以……这是不够了?
“来人,再取千两白银!”
陈北旬神色一缓,一抹美髯,淡笑道。
“等等……”
“小陈啊,钱不钱的其实无所谓。”
陆番忽然道。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真诚。
“我陆番,自幼有腿疾,行动不便,生活难以自理,我从小到大的愿望,便是想要有一栋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养老……”
“你我今日谈话这般投机,我瞧你也比较顺眼,你看……”
陈北旬脸上神色微微有些发僵。
他看着陆番,发现陆番的眼神充满了真挚,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好说,不就是宅邸么?我陈家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只要陆少能开心,北旬割爱又何妨。”
陈北旬突然大笑起来,豪气冲天。
尔后,大手一挥。
“千两白银继续取,另外,将地契拿来!”
陈北旬爆喝。
他一切都配合着陆番。
话语一出。
陈家的诸多儒生顿时骚动了起来。
不过,如今的陈北旬在陈家掌握最大的话语权,毕竟陈北旬背靠剑派,是陈家在北洛城继续存在下去的资本。
很快。
又是两箱白银取来。
更有婢女送来一沓地契。
看着陈北旬手中厚厚的一沓地契,陆番的嘴角抽了抽……狗大户!
陈北旬拿捏着地契,扫了一眼。
尔后,便迈开步伐,款款朝陆番行走而来。
凝昭莲步轻踏,气丹内,灵气涌动,气血异响迸发。
“止步。”
凝昭蝉翼剑剑尖垂落,拦住了陈北旬,冷若冰霜。
“小倪,去取地契。”
陆番拍了拍缩在他身边,怂的一匹的倪玉脑袋,道。
倪玉应了声,赶忙小跑过去。
从被凝昭拦住的陈北旬手中接过了地契。
“公子。”
倪玉跑回来,将地契递给了陆番。
陆番看着这一沓的地契,深吸了一口气。
这地契中,有的是房屋地契,有的是商铺地契,涉及的产业,涉及的利益,盘根错节。
陈北旬拿出这些的目的可不简单。
这是在提醒陆番,陈家可不能出太大的动荡,否则,北洛城定会民不聊生。
这点,其实也是陆长空所忌惮的,三大世家,产业分布和涉及的范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