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无涯静静地坐在桌前,智脑上的录像仍一遍遍播放着,但她没有闲心去关掉。
青山孤儿院这个地方,她听说过。
在家里彻底变为废墟之后,她流浪过一段时间。
那是个深夜,她和一群同样饥饿难耐的孩子一起游荡在街头。
这时,路上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孤身行走的男人。
这对饿了好几天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是块肥肉。
他们埋伏在巷子拐角处,待那人走近,一哄而上,手中的砖块、小刀不要命地向那男人袭去。
可是他们打到的,却是坚硬的钢铁之躯。
那男人毫发无损,甚至有工夫放下手中的东西。
他一手掐住离他最近的那个小流浪汉的脖子,大力一拧。
鲜血喷洒一地,那颗头“骨碌碌”地滚到了一个孩子脚边,仍难以置信地睁大着眼。
“啊!!”
孩子们尖叫着,四处奔逃。
可饿了几天的小孩哪里跑得过健壮的成年男性。
刃无涯当时很瘦弱,被他们挤在了后面。见势不对,她立刻逃到远处。
她本就瘦小,又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所以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她看着一个又一个孩子,有的被男人一脚踹倒,再无声息,有的直接被拧下脑袋,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漏出一点声音。
可是男人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
她逐渐绝望,另一只手捏住一块破碎的瓦片。
总不能毫无反抗地就去死了吧。她想。
可是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女声:
“你在干什么?”
男人“啧”了一声,调转过身,面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没什么,清理几个垃圾罢了。”
“墙角还有一个。”
刃无涯呼吸一窒。
可是男人却走向另一边,从墙角拎起一个瑟缩着的小孩。
刃无涯松了口气。
她看见男人没有杀那个孩子,而是端详了他一番。
“你是最后一个了吧。那跟我们走吧。”说完,他一掌劈晕小孩,像抗货物一样把他扛到肩上。
那孩子头朝下倒挂着,面色涨红,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男人把他放下的时候。
低沉的女声一边走一边警告男人: “联邦不是完全不管我们,注意点行为。”
两人逐渐远去。
过了好久,刃无涯才敢从藏身处爬出来,劫后余生的侥幸让她手脚发软。
她闻到满巷子的鲜血味道,忍不住蹲下身干呕起来。
这时,她的余光偶然瞟到地上一个黑色的袖扣。
上面光滑的印痕在月光下泛着明亮的色泽:
青山孤儿院。
越重霜走进私人会客厅,她的思绪这才回归现实。
“来了?坐。”她抬起头,看着局促的越重霜,指了指眼前专门为他摆放的椅子。
他站着没有动,手指紧紧捏住衣角,刚熨过的衬衫此时被他捏的皱皱巴巴。
“坐啊。怎么,难道要我站起来和你说话?”刃无涯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默默地坐到了椅子上,不知如何开口。
刃无涯拿起了手边的枪,一边细细观摩一边说:“你的才华确实很高,越重霜。这枪械很精妙。还有我最钟爱的那只手,形态挺多,杀伤力也强。”
“就是不知道,被自己制造的武器杀死,是什么感觉?”刃无涯抬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越重霜的眉心。
越重霜闭上了眼,却听到刃无涯起身走到他面前。
枪口顶上他的脑袋,又逐渐下滑,最终停在他的脖颈。
他不由得仰起了头,喉结上下滚动,看起来像一只濒死的天鹅。
“没有什么遗言了?”
他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
“怎么查到的?”他沙哑地问。
“用你聪明的大脑想想啊,越重霜。还不明显吗,他们放弃你了。”
——否则,他的资料不会被泄露的。
刃无涯依旧用枪抵着他的喉咙,却迟迟没有开枪。
“抗拒从严,越先生。”
越重霜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刃无涯在给他坦白的机会。
他抿了抿唇,问道:“坦白的话,可以从宽处理吗。”
刃无涯满意地笑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手铐来,娴熟地扣在他手腕上。力道用得很重,有种惩罚的意味。
“请讲吧,密探先生。”
时淼蜷缩在旅馆那张小得有些过分的床上,安静地睡着午觉。
里昂的危险探测警报响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