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待命;病房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淋浴也都一直有热水。
林零用着B市的医疗保险加上家里的贴补,除了每天要在医生护士的监督下定期吃药和接受心理检查,这生活待遇几乎没得挑了。
“苦。”医生给林零新开的药里面,有一味中药的药汤,是什么九味镇心汤,用来稳定心绪和安眠的。
最是难喝。
林零就算捏着鼻子一口闷,也抵御不了那一个劲往喉咙外冒的,腥苦的余味。
“快喝点温水。”管津文端给她一杯温水,林零三两口就喝到见底。
“看这药,把你苦的脸都蜡黄。”管津文从林零手里接过水杯,林零还被苦得直抚胸口。
“又苦又腥,偏偏早中晚都要喝。”林零的眉蹙出深深的纹路。她是真的厌极了这种苦药汤子。
“哦对了,明天带你去请假。”
管津文随口一说,倒把林零最愁的事情给勾起来了。
这假一请还不知要多久,工作能不能留住都两说。
好不容易才在B市把工作逐渐稳定下来,也正规划着和管津文有个小家。
现在一切都成了未知数,还有着需要从零开始的风险。
......
林零“哇”的一声,把刚刚吃进去的药,全部尽数吐到了床底。
“没事没事了,”管津文赶忙上前轻抚着她的后背,“有我在呢。”
林零逐渐平复下来。
她很平静地看着一地的呕吐物,眼神无波。
“我知道你在,可我不能事事依赖你。”林零把手扶在床沿,强行支起自己的身子。
“你先歇一歇,等你好一些了,我陪你去洗手间漱漱口。”
管津文洗了拖布,独自清理着一地狼藉。
林零嘀嘀咕咕地说着,“又惹麻烦,又要让别人收拾......”
管津文隐隐约约能够听到。
原来私下里,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她竟会这么厌弃自己么......
“林零。”
林零还神思恍恍,继续絮絮地说着。
“林零。”
林零回过神来。
“怎么啦?”
“不麻烦的。”管津文一遍遍地拖着地,他的话算是给林零的碎碎念一句诚恳的回应。
说实话,真的不麻烦。甚至可以说,管津文本人乐意之至。
可刚才林零的每一句自责,落在他心里都是一下实实的刺痛。
“我明天要去请假。”林零给出的回应驴唇不对马嘴。
或许她认为,尽早请假专心医病,才能尽可能给身边人减小负担,这样说也是想他能够放心。
他不再说什么刻意宽慰的话,只要她心里能舒服一点,她怎样想,或是怎样说,他都选择尊重和理解。只期望她从此刻开始,尽可能地不要伤害自己。
林零大概是在临睡前的每一刻都想着如何做好心理建设,以至于第二天准备去请假的时候,无比淡定,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管津文一度怀疑他昨天是看错了。
林零的请假手续倒不难办,毕竟她已经办理好了住院,各项病假的证明材料全部齐全。之前为她批假的人员,包括她本部门的主管,也都对她的病情有所了解,完全没有理由不批她的假。
“小林。”主管喊住她。
“什么事啊主管?”
“你是咱们新媒组里面,文案这个方面能力很出众,客户对接方面业务也比较熟练的员工,算是个老人儿了,”主管完全不掩饰语气中的惋惜,“你现在暂时离开,文案这一方面总不可以一股脑地压给Bella......总之衷心祝福你早日康复,我们都等你回来。”
“好的主管,谢谢你。”
得到主管的认可固然好,不过眼下的难关不得不渡。
批假倒是按照林零提供的证明材料,批了一个月的,不至于让林零必须离职,只是先取消这个月的薪资。
可实际上,林零自己都没得到任何关于住院期限的答复。
王大夫的意思是,先住一个月观察。换言之很有可能还有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林零不敢想。
这些事她也必然不敢告知主管。她很害怕眼下这份工作因为过分的请假请求,被提前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