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龚汉儒这样一个在官场行走了几十年的政治人物,他的思路和他的理智不同于常人,他不会轻易的被感情,或者冲动左右,他深刻的懂得趋利避害,顺水推舟的原则,他不会因为面子,因为生气而让自己陷入到不利的局面中来。
所以,他慢慢的在办公桌前停住了脚步,又凝神思索了片刻,说:“你们还有别的建议吗?”
常书记他们几个人都很凝重的摇摇头。
龚汉儒就果断的拿起了电话,直接拨出了一组号码,片刻之后,他就用很洪亮的声音说:“明楼同志啊,我龚啊,回家了吗?奥,好好,我也在单位,这两天的事情很多,变化很快,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的沟通一下,哈哈,好,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再见!”
龚汉儒放下电话,说:“他这就过来,我们谈谈再说,今天辛苦你们几位了,那你们就先回家自己吃饭,我就不请客了啊,哈哈哈!”
大家都站起来,李明良就说:“嗨,说好的书记请客呢,这又黄了,那个老常,要不你先帮书记顶上一次,你们都是书记嘛,我刚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常书记就说:“还好,我没给家里说,你自己解决吧,几个大老爷们的,有啥聚的,回家,回家!”
大家都笑呵呵的和龚汉儒告别,各自回家了!
龚汉儒在大家走后,慢慢的收起了笑容,邹着眉头又思索起来,等一会自己该如何与廖明楼洽谈,这需要好好的想想,虽然是退守,也要从容和有序,不能给廖明楼找到太大的便宜!
时间也不长,十多分钟之后,廖明楼带着谦和的笑容,出现在了龚汉儒的办公室门口!
“龚书记你好,还没休息呀,要注意身体啊!”
龚汉儒也很热情的招呼:“哈哈,明楼同志来啦,快进来,外面热的很吧,坐过来,坐过来,那里对着风口,对着吹不好!”
龚汉儒把廖明楼让到了一个单人沙发上,秘书也泡好了茶水,廖明楼站起来躬身帮龚汉儒也点上了一支香烟,说:“龚书记,我下午在县政府召开了副科以上的干部会议,会上,大家都认真学习,理解了书记你的干部考评讲话精神,大家热情很高,也很拥护,从明天起,各单位都展开自纠自查,一定尽快提升服务于人民的工作作风!”
“好好,谢谢你对这次活动的理解和支持,我也是听说了你召开的政府会议,才想着和你好好交流一下,其实啊,我们相识的时间不也不短了,过去我在县长职务上,你的支持也很多,有时候想想,这段时间确实太忙,忽略了我们两人的一些沟通和交流啊!”
廖明楼也是很感慨的说:“可不是嘛,我们肩上的担子越重,人情味也就越少,交流沟通也就越少啊,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都是事业型的人呢?”
龚汉儒弹一下烟灰,点头说:“对啊,但今天我们既然抽出了时间,那就好好的谈谈,很多事情我们应该谈透,谈全,对不对?”
“好,我也很希望能这样啊!”廖明楼很符合的说。
两人就从过去都没有当主要领导的时候谈起,谈到了很多彼此携手,短暂联盟,抗击别人的事情,后来,他们的话题也逐渐的转到了目前环山县局面,谈到了眼目之下两人的分歧。
龚汉儒叹口气,很遗憾的说:“明楼啊,这次干部考评,我的确是有点私心,有点情绪,可是你也要理解我,我龚汉儒并不想挑起我们两人的纷争,但,吴记者和叶千帆弄出的事情,对我已经形成了威胁,我必须抵御,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听之任之吧?”
廖明楼没想到从来都谨慎,小心的龚汉儒会把话说的如此明了,这反到让廖明楼心里一紧,疑虑顿生,他觉得,只有手握绝对胜算的人,才敢不遮不掩的谈论他自己的内心,才敢把自己的破绽袒露在对手的眼前,换句话说,龚汉儒手里一定还有反击的手段,手里一定还有更大的底牌,不然他不敢如此全线开放,不做防范。
龚汉儒继续淡淡的说:“所以,我拿下了四个干部,就想表示一下我所具有的反击能力而已,但也仅限于此,除非事情又出现变化,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不想那样做,两败俱伤不是你和我最好的选择,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真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也不会伤势一样,还是会分个轻重,分一个活着和死亡!”
廖明楼不由的邹起了眉头,从某种意义上说,龚汉儒身后的靠山一定是比廖明楼要强大,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廖明楼在上面其实并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后台,所以他需要认真的考虑龚汉儒的话,正如他说的那样,两败俱伤必然不会是一个结果,或许,自己会受伤更重,这一点大概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廖明楼摆出的这幅同归于尽打发,更多的是一种恐吓,当然,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可能会把这虚招变成实招,但只要对方能够让步,妥协,廖明楼也不愿意就此结束政治生涯,陪着龚汉儒到养老院去下棋,
说透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抗衡。
可